陵陽位於北地,為夏侯北伐所收失地,雖是本地大縣,奈何因久經戰亂故而略顯蕭條。周白紅玉踏入陵陽地界,便發現來往的入世道人,或是避開此地或是直接穿過,周白心下疑惑,攔住一嶗山小道,詢問後方知,此地無城隍即位,是由陰司直接管轄,故而神道昌盛,佛道兩家都不願觸其眉頭,故而能繞便繞,不能久留。
周白不由好奇,便驅車與紅玉進了這所謂陰司管轄的陵陽縣。
夜色已深,城外平日裡香火不斷的十王殿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此人身著深色長衫,袖中鼓起,好似藏有何物。
腳步匆匆,毫無鬼鬼祟祟之感。
夜裡殿中香火已滅,深秋也是淒冷,透過視窗點點灑落,給諸位陰司神像平添幾分凶煞之意,而此人卻毫不在意,不帶半點敬畏之心,微眯著眼睛湊著月光行走在大殿之中,探著頭好像在找著什麼。
原來在此。那人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口中發出輕笑,卻又慌忙捂嘴,他雖不怕冒犯鬼神,卻怕驚動他人。
身高七尺,體態偏瘦的他搬動神像好像太過吃力,靠著神像喘著粗氣的他不由輕聲道,“老陸,你這也太沉了吧。是我找你喝酒,又不是來蹭你的酒,幹嘛讓我費著力氣啊。”
神像好像聽到了他的話,微微一晃,那人休息片刻,再次背起神像,卻發現本是泥塑鍍銅淨重數百斤的神像,變得輕了許多,如今只有兩百來斤左右,費盡力氣將其搬出神殿,已是三更時分了。
“小明莫怪,非是老陸不願出來,奈何陰司規定,無事不得入凡。”在那人身前化為青煙消失,一個身著黑色陰司官服的黑臉大漢出現在那人面前。“勞駕小明,老陸自罰三杯。”
啪~向臺階上的酒壺伸出的手被打回。
“說過多少次了,別叫我小明!我叫朱爾旦!那個字雖是我老師所取,但我一直不認。”朱爾旦生氣道。
“小明這個字哪裡不好了,為何你這麼不喜。世間萬事難得糊塗,世事皆明必然煩惱纏身,還不如小小的明白,小小的糊塗來的開心。”陸判端起朱爾旦遞過的酒盅,笑道。
面前這個性豪放,然素鈍的朱爾旦似乎很對陸判胃口,陸判每每看到朱爾旦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子侄一般。
不知不覺已到五更天,朱爾旦依稀看到遠處幾家農戶已經點亮了燈火,陸判也知時間不早,搖身一變化為神像。
“老陸,你也太沉了吧。下次定然不會再找你喝酒了。”朱爾旦一邊嘟囔著,一邊費力的將神像背起,晃悠悠的走向了十王殿。
雖然這話他已經不知說了多少遍........
天色將亮,新日橘紅,周白端坐窗前,赤虹橫於膝上吞吐東來紫氣,紫氣化為兩氣從鼻孔而進,體內運轉帶動浩然之氣合二為一,再從口中吐出一道白芒融入赤虹。
吞吐三次天已大亮,周白收功而起,氣質比之以往多了一分縹緲多了一分浩蕩。
“浩然之氣根本無法助你重塑劍道根基。”紅玉坐在桌前,臉色複雜道。
自從根基損傷之後,周白便每日以浩然正氣溫養赤虹,然紅玉赤虹本就一體,究竟有無效果紅玉遠比自欺欺人的周白更加清楚。
“我知道。”周白睜開雙眼,兩團太陽真火在目中旋轉幾圈後消散。“我本就不指望以此化基,如今以浩然之氣溫養赤虹只是為了增加自身手段,與人相爭之時多分自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