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做了什麼,至於下死手?”尚千蘭死死咬緊牙關,恨不能把尚良所受的傷以雙倍還給王氏,不!雙倍還不夠,她恨真想把王氏千刀萬剮!
王氏被她的模樣嚇到,心底一慌,說話也沒了底氣,“你說的什麼話?我可沒下死手,是他幹活不上心,摔碎了一筐雞蛋,我就是教訓教訓他罷了。”
為著一筐雞蛋?
躺在地上的孩子是她努力想給一切的尚良,在別人眼裡比不上一筐雞蛋?
尚千蘭怒極反笑,“沒想到奶奶心裡一筐雞蛋比人命還要值錢,那我給奶奶兩筐雞蛋,是不是也能要了奶奶的命?”
“你竟敢跟我說這種話?家裡雞蛋都是給你三叔吃的,營養跟不上,他不能考學,你來賠?”王氏心裡有些害怕她說的話是真的,像是給自己壯膽一般,聲音提高了好幾倍。
這一個月以來,尚千蘭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腰板越來越硬,她再不壓住尚千蘭,恐怕下次尚千蘭就直接坐在她頭上了。
想到這兒,王氏心裡一橫,手中柺杖直接朝尚千蘭打去,“我看你越來越不懂事了,你爹不在,我教訓你!”
尚千蘭連忙往一旁躲開,然後趁王氏不防,一把抓住王氏的柺杖,用力往她這邊拽。
替她爹教訓她?王氏可真瞧得起自己!
“千蘭這是做什麼?你是要造反不成?”一直躲在屋裡看熱鬧的柳慧琴看形勢不對,連忙從屋裡走出來,看尚千蘭眼睛通紅,忍不住回頭喊,“尚元龍,你還死在屋裡坐什麼?快出來!”
她跟王氏也是明面和氣,可她同樣不希望尚千蘭的氣焰壓過王氏。
不等柳慧琴和尚元龍走過來,尚千蘭已經把柺杖緊緊握在手裡,並狠狠朝著他們走過來的方向砸下,“別以為我是軟骨頭,誰再敢動手,我可不認人!”
“我再叫你一聲奶奶,人在做,天在看。”尚千蘭側頭看著王氏,冷聲道,“三叔高中是他自己有福報,要是名落孫山,也是你這個當孃的不給兒孫積德!”
說完,她直接把柺杖扔到王氏腳邊,回身扶住江好的胳膊,“娘,咱們把良子抱到屋裡去。”
三人回了房間,尚千蘭沒讓江好動手,親自倒了溫水端到床邊準備給尚良擦洗身子。
解開尚良的衣裳,尚千蘭憋了許久的眼淚這才滾滾落下,稚兒的上身血肉模糊,有些皮肉已經跟衣裳黏在一起,稍微一動便有鮮血流下。
她死死咬住下唇,雙眼模糊地擦了擦傷勢不重的地方,然後轉身對江好道,“娘,你在家看著良子,我去請牛大夫。”
尚良傷得太重,她不敢自己動手,怕讓傷口惡化。
出了房門,尚千蘭就聽見王氏在哀慼地呼喊老尚頭的名字,她連頭都沒轉一下,跑出了尚家。
她絲毫不敢耽擱,甚至都沒在牛家的大門前停留,直接就跑進了牛家開著門的堂屋。
彼時牛大夫正在跟媳婦閨女吃飯,只見一個人影跑進來‘噗通’就跪在地上,定睛一看是眼睛紅腫的尚千蘭,連忙伸手讓她起來。
“求您快跟我去看看我弟弟。”尚千蘭顧不得牛家三口都在跟前,邊哭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