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炎出城的那天,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石錦繡沒有去送他。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思念他的情緒中,她儘可能地讓自己忙碌了起來。
受慶德帝中毒事件的啟發,石錦繡就想制一組延年益壽的香。
加之林燮剛好從大食國運回了一批新香料,她就帶著阿布和幾個丫鬟小廝整日地泡在了制香室裡。
“主人,您看的這是什麼?”見石錦繡這幾日都在翻閱著一本類似於手札的東西,閒暇之時阿布就有些好奇地問。
儘管石錦繡不止一次地同阿布強調不要稱自己為主人,可阿布一直改不了口,她也就聽之任之了。
“這個麼?”石錦繡就拿起了那本手札,“這是大人查抄五皇子府時帶回來的東西。”
據宇文炎說,他們的人衝進五皇子府後,發現了一處偏僻的宅院,裡面像石錦繡的制香室一樣擺滿了瓶瓶罐罐和各種制香的器具。
宇文炎一眼就瞧見了攤在制香臺上的這本手札,就順手牽羊地拿了回來。
“你來瞧瞧,這是不是你們大夏的文字?”那本手札雖是用漢字記錄的,可上面也有不少石錦繡看不懂的東西。
阿布依言就湊了過去。
可一瞧那手札,他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主人,您這手札是從哪來的?”他就急切地問。
“怎麼了?”看到阿布的異樣,石錦繡也覺得奇怪。
“這是我爹的筆跡!”阿布就很是激動地拿出了一個油紙包,開啟后里面是一疊早已發黃的信紙。
阿布的雙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展開了一封信,上面的字跡果然和石錦繡手裡的手札本一模一樣。
“這是我爹當年寫給我和我孃的信,到後來他就變得了無音訊了。”阿布就同石錦繡道,“所以我才追到了京城,就是想問一問他,為什麼要突然拋棄我和我娘!”
這話,石錦繡之前就在阿布的嘴裡聽到過。
既然這本手札是阿布的爹所書,那他爹有沒有可能被關在了鎮撫司的大牢裡?
一想到這,石錦繡就帶著阿布去鎮撫司找暗雲。
此次宇文炎隨軍出征並沒有帶上暗雲,而是讓他鎮守著鎮撫司。
“五皇子謀逆一案正在查,所以相關的人員全部都被羈押在鎮撫司大牢。”暗雲就看了眼站在石錦繡身後的阿布,這些年他經常出入宇文炎的府邸,與阿布也有些點頭之交。
“那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找一找?”石錦繡便問。
“可是可以,只不過現在大牢裡關的人很多,氣味很不好聞。”暗雲就有些遲疑。
“無妨的!”石錦繡就燃了一枚香丸掛在了身上。
暗雲見狀,便不再多說,而是帶著石錦繡和阿布下了大牢。
鎮撫司的大牢,石錦繡並不是第一次來,可是關滿人的大牢,她卻是第一次瞧見。
甬道兩側的牢房裡塞滿神情呆滯的人,他們蓬頭垢面,或坐或躺,偶爾動上一動,身上的鐵鐐就會發出叮啷哐啷的聲音。
阿布循著牢房,一間一間地瞧了過去,卻沒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他的神情也就由激動,慢慢地變成了失望。
“怎麼?沒有嗎?”石錦繡就上前問。
阿布就搖了搖頭。
石錦繡就將那手札交給了暗雲,讓他幫忙去問問那些犯人可有人瞧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