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香堂的內堂,剛經歷了一輪私刑的劉阿賀遍體鱗傷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被反剪著雙手的他,連撐起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自己像灘爛泥一樣的攤在地上。
他真是不明白,明明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也是被算計的那一個,為何錢掌櫃還是不相信?反倒像是鐵了心要將他置之死地?
這樣的話,他豈不是要冤死!
心有不甘的劉阿賀就在地上蠕動著。
他不能就這麼死了,他還想要出人投地,還想要過人上人的日子!
恰在此時,他卻聽得門外有人在低聲道:“裡面那人死透了沒?”
“怕是快了吧,好半晌沒聲了!”屋外就有人問,“咱們掌櫃的真的要把他弄死麼?也不怕惹事!”
“怕啥?你別忘了咱們東家可是定北侯,出了事自有侯爺出面擺平!”門外的人繼續冷笑著,“更何況裡面那人,無權無勢,死了就像死了條狗,葉家也不可能為這種數典忘宗的人出頭!”
“可……咱們掌櫃的為什麼要……”那人說著說著就把聲音壓了下去,可屋裡的劉阿賀還是猜出了他在問什麼。
“呵,這你就不懂了吧!”另一人就有些得意地說,“春香院的小桃紅可是個銷金窟,錢掌櫃可沒少往裡填錢!這段日子那更是花錢如流水……你以為這錢都是從哪來的?倘若沒出一品紅這檔子事,他也就把賬平過去了,現在出事了,他不得找個背鍋的人麼?”
“啊?還有這事?”之前那人就大愕,“錢掌櫃這麼大膽?他不怕被查麼?”
“他可是定北侯夫人的孃家人,誰會這麼不識相地去查他?”門外那人就嗤了一聲,“也就是你,我才同你說了這些實話,你可別出去亂說,咱們還要靠著錢掌櫃吃飯的!”
“這裡面的厲害,我自然是知曉的!也虧得是錢掌櫃,咱們兄弟才不用再過那打家劫舍的日子!”另外一人就嘿嘿地應著。
劉阿賀聽著這話,心裡卻涼了半截。
沒想之前還同自己稱兄道弟的錢掌櫃竟想讓自己當替死鬼!而他之前給自己的那些許諾,自然也做不得數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突然懷念起跟在師父身邊老實制香的日子,那樣的日子雖窮,可至少不會讓他把命都丟了。
“哎,進去看看那人斷氣了沒?”守在門外的二人顯然沒了什麼耐性,“要不乾脆將這小子捂死扔到亂葬崗,咱們兄弟兩也好去喝酒!”
然後,劉阿賀就聽到了吱嘎的開門聲,他就嚇得趕緊屏住了呼吸,在那裝死。
“大哥,這小子沒氣了!”其中一人就咋呼著。
“那你去找個草蓆來把人裹了,我去找車,趁著城門還沒關趕緊這小子丟出去!”另外一人也懶得一探虛實,而是跑出去找車了。
劉阿賀知道這或許是自己的唯一生機了,也就任憑他人搬弄著,誰知這些人竟在將他拋屍亂葬崗時,還在他的胸口狠狠地補上了一刀。
“師……父……我錯了……”劉阿賀的心中縱是再後悔,也只能認命地閉上了眼。
對於已經發臭了的一品紅,禧香堂只能以退錢來平息眾怒。
只是這香他們本就賣得貴,本想借此很賺一把的禧香堂,卻因此要賠不少錢,為了躲避風頭,禧香堂只得暫時關張歇業,而與禧香堂同時關張的還有對面的馨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