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
冰冷的短劍橫在葛丙光脖子上。
只要江無疾再狠一點,今日必血染劍臺。
葛丙光變色變幻,似乎在做某個選擇,然而就在這時,沈恆的聲音響起。
“技不如人,你我師徒,輸得不冤。”
“……”
沈恆的聲音散掉了葛丙光最後一口心氣。
“咣噹!”
兩把利刃掉落在冰冷的劍臺上,葛丙光垂下眼簾。
“多謝江兄手下留情,我……我輸了。”
聞言,江無疾將劍刃從對方脖子上緩緩移開。
其實他這一劍是故意留手的,方才葛丙光但凡動了別的心思,江無疾就會毫不猶豫抹了他的脖子。
好在這師徒兩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無賴,輸了就是輸了,沒有因此發難。
至於江無疾為什麼能贏的那麼輕鬆,說白了還是靠智取。
聽潮聽風都是藏劍出劍,不同之處是,聽風劍的“出”主打一個“丟”,將身上藏的利刃當暗器丟出去。
但季興海的聽潮劍很少把兵刃丟出去,而是將藏和出盡可能結合,出劍未果立刻藏回,然後再出,就像潮水般連綿不絕,起起伏伏。
而江無疾就不一樣了,該藏的劍還是藏,該出的劍還是出,在這個基礎之上利用婉兒的穿雲縱把自己也“藏”起來。
另外,這一劍故意留手也是怕觸發宗師洞悉這個特性。
方才那一劍沒有殺意,規避了最為頭疼的洞悉預警,算是卡了個BUG,但同樣也是“藏”的一種手段。
沒有洞悉的幫助,葛丙光宗師修為在江無疾面前就成了擺設。
細節決定成敗,我果然是一個很細的人……江無疾暗暗自誇,抱了抱拳:“承讓。”
與此同時,江無疾注意到了女賊的桃花眼在冒星星,還有……還有沈蓉蓉,也在冒星星……
“?”
“師兄,你找了個好傳人啊。”
沈恆輕嘆口氣,聲音聽不出喜怒:“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劍閣以後就麻煩師兄……”
“誒誒誒,且慢!”
季興海大手一揮,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說過我對閣主的位置沒興趣,今也如許,來亦繼之。”
“可帖子上寫的清清楚楚,師弟也沒辦法啊。”沈恆攤了攤手。
原來擱著等老登呢……江無疾撇撇嘴,開始重新分析沈恆這隻老狐狸。
季興海想開口再拒,可沈恆卻是說道:“師兄若不想蓉蓉嫁去寒天門,就按約定行事。”
“你……你拿蓉蓉威脅我?”季興海難以置信,恨不得上去給自己師弟兩巴掌。
那是你女兒,不是我女兒,你整什麼么蛾子呢!
這時,江無疾開口道:“沈閣主,你也不想讓沈姑娘嫁去寒天門吧?今日比試的結果你早就想好了,不管誰上,最後輸的只會是你,我猜的沒錯吧?”
沈恆目光一凝,不言不語。
見狀,江無疾知道自己猜對了。
剛才與葛丙光切磋時,他就發現葛丙光每次出招都有偏差。
當時沒怎麼在意,只以為葛丙光學藝不精,但事後想想,一個主修“藏”和“出”的宗師,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階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