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日,路邊茶樓。
“嚯,雲至陽小兒身為宗師,那可是無半點宗師風範!”
“深知不敵風金刀,竟以百姓性命相要挾!可咱們風金刀何許人也?那可是刀狂牧天河的得意弟子,十年前單刀奔襲東海之人!如此人物,豈是區區雲至陽能威脅的?”
“千鈞之際,眾人只聞一句‘死亡如風,常伴吾身’,雲至陽便成了廢人!”
二樓茶室,三人落座,饒有興趣聽著樓下那人說書。
話音剛落,便有人質疑。
“不是‘且行且看且從容,且聽且忘且隨風’嗎?怎麼成了‘死亡如風,常伴吾身’?”
“老秀才,你這不行啊!說書好歹也做做準備啊!”
“話雖如此,但我怎麼覺得‘死亡如風’更有……更有意境?”
“奇怪,我怎麼聽說當時風頭並不是在風金刀身上,而是在一位銀刀身上啊……”
“你說的是江銀刀吧?聽說江銀刀可俊了~”
站在窗邊的江無疾摸了摸鼻樑,不動聲色合上窗葉,屏去逐漸嘈雜的議論聲。
經過說書人的努力和傳播,亭水縣的大功勞全都落在了風山河頭上,順便還幫他宣傳新臺詞。
要是不知道內幕,江無疾多多少少肯定會有些膈應,畢竟他才是大功勞。
不過這事胖頭魚提前打過招呼了,大致意識是:大黎需要塑造一個英雄。
江無疾深知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個道理,因此並沒有反對,甚至還很贊成。
反正該給的獎勵,一分也不會少。
在奉天司的地位,也無半點影響。
這個嗶就讓風山河去裝吧,至於自己怎麼裝,有機會買條小褲送給女賊?……
“江銀刀。”
帶著幾分滄桑的聲音響起。
江無疾摒去雜念,回身看向女賊身旁老登。
劉晴出面,禮部侍郎因人牙一事不敢動彈,指不準再過幾天,季興海做過的牢房就要換成禮部侍郎的了。
出獄之後,女賊給季興海換了身行頭,不過季興海屬於老來得女,再加上一年的牢獄之災,因此看上去還是有些狼狽。
女賊投來目光,江無疾拱手作揖:“季前輩叫我?”
“呵呵呵……”季興海目光讚許,笑道:“聽婉兒說,此番我能出獄,多虧了江銀刀。”
“這本就是一樁冤案,季前輩不必掛在心上。”
江無疾不想在客套話上多費口舌,因此直接點題:“如今季前輩沉冤得雪,那接下來有何打算?”
聞言,季興海皺起了眉頭,一旁的女賊不說話,不過眼底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半晌,季興海長嘆口氣,伸手輕輕揉了揉女賊烏黑的髮髻:“江州還有事等我去處理。”
去江州?瀟湘樓麼……江無疾盲猜一手,繼而正色:“如今劫像雖已入宮城,然江湖不乏狼子野心之人,他們怕是要想盡辦法從前輩口中問出點什麼訊息來……”
對於一些夢寐以求想要得到天門九劫的人來說,肯定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找季興海麻煩。
比如逼他畫出他從未見過的移山倒海劫像。
季興海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東躲西藏那麼多年,好不容易能喘口氣,怎麼可能繼續不見天日?
況且,劫像歸帝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就算還有人上門找麻煩,也不會跟以前一樣,源源不斷。
見季興海真有離去之意,江無疾便將胖頭魚的話告知。
聞言,季興海笑道:“她這是想要我的聽潮劍啊……”
“話雖如此,但前輩完全可以先去譽王府避避風頭,過陣子再回江州也不遲。”
季興海皺著眉頭,看樣子並不想去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