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約田甜?找我啊!”知道唐大樹的難處後,盧長榮主動大包大攬。到底是兄弟情誼重,關鍵時刻能夠毅然兩肋出刀。雖然這時候沒有手機、沒有郵箱,但是有信使啊,盧長榮就是。
幸好還有文字這個東西,也幸好有盧長榮這位熱心信使,使得唐大樹能夠向田甜用鴻雁傳書來表達心意。當然,盧長榮也有自己的小盤算,表面上他是在唐大樹與田甜之間搭建鵲橋,實際上他並不是直接遞到田甜手上,而是把吳亞麗約出來,透過她來轉交。這樣,既滿了兄弟之情,又能夠有藉口並理所當然地可以把吳亞麗約出來了。
如果唐、田交流不斷,他和吳亞麗的見面頻次也能增加,一舉兩得,不亦快哉?
遞情書是個很值得紀念的時代,它使得戀愛帶有既神秘且莊重的色彩。不用想內容有多華麗或者多樸實,無非男女追求的那點事,寫的人知道、送的人知道、收的人自然也知道。不過這並不影響它在校園大行其道,因為對各方來說,都是值得回味的過程。
寫,是一種歷練,可以把平時不好說的、不敢說的、說不好的,用非常精煉的語言組織起來這個很鍛鍊文筆,唐大樹辯論賽上講的談戀愛使寫作水平提升的事是真的。
送,也是一種歷練,透過中間人的角色能見識男女對於戀愛最一手的反應,從而對自己將來進行類似的事業有所裨益。另外對性格也是一種重塑:跑腿多了,內向會變成外向,外向會變成潑皮。
最得意的應該是收的人。不管喜歡不喜歡,有人送情書,本來就是自身魅力的一種體現,在同學中會倍有面子。如果一個女生在校期間沒有收到過情書,只有兩種解釋:她太傲,或者她太醜。
田甜其實在入學後已經收到好幾封情書了金子總會發光的,像她這樣漂亮的女生,在迎新之時早就被高年級男生鎖定了。可能是她太小或者太漂亮,還有一些蠢蠢欲動的人在謀而後動,她被表白的巔峰時刻遠未到來。
但是她是內心很堅定的女孩,不會輕易就把大好的時光花在對她來說意義不大的戀愛上面。儘管這些學長可能年齡比她大,但是論成熟程度,不見得比她更好,傳統上女生要早熟很多。
“我的男朋友,要陽光、聰明、成熟、穩重,還要有幽默感,最重根據的是體貼…”這是她在宿舍和好姐妹們閒聊時提到自己的擇偶標準時說的。男生經常談論女生,女生也一樣。
如果唐大樹知道,他一定會很驕傲地說:這不是按照我來定製的嗎?但是他不在場。
但是如果他知道雖然他不在場,卻最終成為她們宿舍談論的主要人物,而且遠不是他自我評價的那樣高,會不會很失望?
“那個唐大樹怎麼樣?他昨天晚自習可是找人給你遞信了啊!”說話的是吳亞麗。當然,她是話裡有話,因為遞信的人,是盧長榮和自己。
她對盧長榮的印象很好:高大俊朗型的,又健談,人看起來也陽光,也能體會到他的好脾氣,其實從元旦舞會那晚就來電了。和唐大樹與田甜整晚沒換舞伴一樣,他們一見鍾情。作為女生,傳統上她不能主動約他,因為要衿持嘛,所以她在歌唱比賽的晚上只敢在人群裡遠遠地看他。
然後出人意料地,昨天晚上,盧長榮竟然主動在晚自習後到她們班找她,當然藉口是為了替唐大樹送田甜的情書。
這年頭談戀愛什麼的都講究個含蓄,在九零、零零後一撥人看來很老土的做法,在這個時代又是非常正常且正確的。憑感覺,她認為盧長榮的心思沒那麼簡單要是單純的遞信,直接交給田甜就好,何必要再經自己的手繞這一圈?
只是她並沒有說破,很多事情,說破了就沒有意思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而盧長榮在其後吞吞吐吐地又追加的話讓她確定了他的真實意思:“謝謝你啊,為了表示我的感謝,這週末有空嗎?我請你看電影。”
遞情書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需要請客看電影這麼隆重?無非是借這個由頭,想起來就好笑。而且年輕的男女一道看電影又是這個時代談戀愛的標配,這是典型的假公濟私啊!不過難為他想出這一招,她也就半推半就笑著答應了。
第一次將要和男生約會,難免心中沒底,這時候就需要夥伴,而田甜無疑是最佳的選擇,特別得知唐大樹對田甜有意思之後:一個宿舍,兩對男女朋友,可以結個伴。
唐大樹在田甜入學不久就和其有了一段緣分是田甜當笑話講給她聽的,唐大樹的同學起鬨他們倆她也是見證人之一,唐大樹整晚和田甜跳舞和談心她也是目睹的,唐大樹獻花更是震驚四座。他對田甜有意思是明擺著的。
而田甜的表現讓人不好捉摸。說沒想法吧,她從來沒有拒絕他,相反還一直回應;說她有想法吧,她都是在臨門一腳剎住。這一次,吳亞麗藉著那封信讓她表明態度,至少心裡有個底啊。
她本能地把說動田甜作為促進自己與盧長榮關係的增強劑了。
提到男生遞信,幾個不知情的舍友八卦了:“哇,唐大樹給田甜寫情書了!那個情感大師?”有嘴快的已經開始慫恿田甜:“他寫什麼呀?讀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