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白影也被嚇一跳,腳一滑,撲通一聲竟然落入水中。
唐大樹立刻跳下車,把車往路邊草叢裡一扔,趕緊跑回來看時,那個女人已經在努力往岸上爬。河邊都是雜草,河道還是有深度的,女人向上爬不易。唐大樹趕緊搭手把她拽起來。忙亂之下,也沒顧得上感受女性的柔弱,只是覺得她並不重,個頭也挺高。
在身邊時才看清,女人穿得是連衣裙,下水之後估計裙子的下襬溼透了,因為在月光下還能看到水跡順著她的腿向下流,她的一隻鞋子也不見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他有些心虛地問。
“你還好意思說!不是你大喊一聲,我會嚇得失足掉下去嗎!”女人很狼狽,所以說話都帶著氣。
“但是我幫你爬上來了哎!”不能否認這一條,所以唐大樹顧左右而言它。
“我都溼透了,怎麼回去!”女人很生氣地說。在她抬起頭來的瞬間,月光下唐大樹看得朦朦朧朧,只覺得應該是個美女。她的連衣裙貼在身上,雖然看不分明,卻可以想象到畫面。這時候,唐大樹甚至惋惜:如果是在白天多好!
白天和沈靜靠得那麼近,因為她身上不舒服,自己一激動也就忘了看些不該看的地方。現在又有機會了,可惜是晚上為什麼今晚的月色不能再明亮一點?
“這個我就沒辦法了,要是我身上多一件衣服,倒可以借給你用用。”唐大樹今晚穿得是T恤大褲頭加涼鞋,渾身上下很清爽,但沒有一件多餘的。唯一的一件薄外套,現在恐怕被沈靜洗著晾了吧?
女人白了他一眼,儘管看不見,動作很明確。然後她自顧自地彎腰擰衣裙。
“你鞋子是不是掉了?”唐大樹看見她動作不穩。
“掉河裡了!”女人不耐煩地應了一句。
“那我幫你找找!”唐大樹脫了涼鞋,赤著腳往河邊走。不管怎麼說,她落水也是因為自己的一嚇,再說又是女孩子,自發地就想幫她。
“你別亂動,河水很|深的。”這是個善良的女生,儘管唐大樹是罪魁禍首,對他的好心還是包容的。
“沒事,我就在邊上摸摸,而且我水性很好的。”唐大樹說話的時候人已經跪在岸邊的草地上,努力伸手向河裡撈。
摸了一圈沒碰到,他的袖口都溼了。手臂短,只能用腿了。唐大樹把褲頭往大腿內側死命地捋,然後兩手抓住草,用腳向更深處來回打探。
“你小心一點,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女人說。
“那不行,大晚上的你怎麼回去!”唐大樹一邊說,一邊感覺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嗯,有點硬,還有弧度:“這個好像是的。”他說。
女人燃起了希望。裙子溼了,在這個夜晚走一陣就能幹,可是鞋掉了一隻就比較難堪了,既不方便走,被人發現也難為情。
但是鞋子陷在淤泥裡,更被女人剛才在驚慌中向河裡面推進了一點。如果不趕緊的,有可能被水流沖走。唐大樹想了一想,決定徹底幫她一次。他鬆開手,慢慢向河裡探過去。大褲頭溼了就溼了,風吹吹就幹了,可能會更涼快。
“你快上來吧!”女人水也不擰了,很擔心地說。現在這兒就兩個人,萬一出什麼事,叫人都不行。
“糟了!”唐大樹說完突然向下一沉,人整個沒在河裡,攪得岸邊的水流聲噼裡啪啦作響。在臨入水的一剎,他聽到女人發出的尖叫聲:“啊!”
片刻,唐大樹鑽出水面,他清楚地聽到女人持續高亢的尖叫:“來人吶!救命啊!”白色的影子在岸上忽閃忽閃的招手,非常醒目。
“我在這兒呢!”他說,然後聽到女人喜極而泣的聲音。
大運河裡,又是晚上,沒有水性肯定不敢亂伸這個腿。唐大樹是合格的船民兒子,這種寬度幾個來回都不是問題。剛才感覺到女人的鞋子要被水流沖走了,下水是本能反應。不過代價是,他的全身都溼透了。
“喏”,他在水裡揚起一隻手,高跟鞋在此。
女人幫著把他拉上岸,大聲地申斥他:“你不要命了!”
但是唐大樹很高興,因為她並沒有惱怒的意思,而是深深的關心,這種口氣他最早是在媽媽那裡得到,然後是姐姐。
這種天氣,穿著短袖短褲有時還覺得有些熱,但是當全身溼透之後,哪怕暖風吹過都能帶來一絲涼氣。如果這樣騎十幾裡地,衣服可能會被吹乾,但人也可能會有點問題。
“你先回去吧,我把衣服擰乾再走。”唐大樹說。衣服溼漉漉的貼在身上很難受,還有水從身上不斷滲出來,他要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