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景爺,果然讓景辭朗闊的眉宇微微揚了揚,吸了一口煙霧,像是聽了個笑話:“喲,二小姐今天看來是人逢喜事,對我這種卑賤出身的人態度都打不一樣了。”
聽出來語氣裡的嘲諷,洛淺言沒有猶豫,收了笑容,分外嚴肅地崩起了臉蛋兒。
她朝著景辭走過去,鼻腔裡全是薄荷菸草的味道。
兩個人驟然拉近了距離,景辭深邃的面容籠罩著一層邪肆的紗,風吹不動,仍是剛才的表情:笑著,眼裡卻只有冰冷,他就好像生於地獄一般,即便是笑著,也有一種讓人生寒的鬼氣。
“二小姐這是要幹什麼?”
洛淺言沒有絲毫猶豫,跟他貼近,又後退了一步,衝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住景爺,當年年少不懂事說的話,還請您原諒!”
景辭會不會原諒她心裡沒底,但是她知道道歉總比沒有好。
洛淺言凝著眉頭,表情嚴肅而認真。
倒是沒想到景辭隨手將菸頭按滅在洗手池裡,用帶著菸草味的手指挑起她下巴時,眼眸裡氤氳著幾分嘲弄:“噢?給我道歉?二小姐,當初你甩我的那一巴掌,可是痛得很呢。”
大概是因為出身貧民窟,一路摸爬滾打讓景辭的臉上常年掛著一張玩世不恭的臉,語氣也好似無賴一般。
他的偽裝太濃厚,即便過了一世,洛淺言也看不透:“您想怎麼樣?”
窒息感讓她說話時差點咬到舌頭,腦海裡閃過死前畫面時,她已經開始計劃要如何防備景辭了。
卻不料,他驟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高挺的比較有些冰,散發著森森寒意。
“不如,你做我的人?”
洛淺言一愣,身體有些僵硬。
“呵呵。”男人的一聲嗤笑,讓她不知道剛才的話有幾分真假,不過一秒鐘眼中的晦暗不明便又化作了一往深潭:“差點忘了,二小姐今天是要訂婚的。沈家大少爺出身名門,高貴得很,哪兒是我們這種卑賤之人比得上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他修長的手指還是從洛淺言的下巴一路延伸到了耳垂,撩動她墨色的長髮,好像是什麼有趣的玩具。
曖昧的動作並沒有讓洛淺言沉迷,反而讓她越發清醒。
“景爺說笑了,”發現景辭神色沒有波動,她任由他的手指撫過耳垂,“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才對。”
看著女孩子平靜如水的模樣,那雙幽深明澈的眸子裡有一股奇怪的情緒在湧動,景辭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這個女人,好像變了個人。
同樣的漂亮軀殼裡,好像裝著另外一個靈魂,能屈能伸,竟然會彎下腰來道歉。
“算了,看樣子二小姐還有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擾了。”
他將手揣進褲兜,邁著修長的腿打算出去,樣子桀驁又邪氣。
“景爺!”
知道自己打電話的內容被他盡數聽見了,洛淺言連忙叫住了他,倒是什麼都沒有說,男人要沒有回頭。
“我等著看戲,自然不會拆臺。只是有一個意見想告訴二小姐,”他腳步頓了頓,回頭時挑起墨色眉宇:“你應該準備一支黑戶手機才對。”
做壞事,可不能留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