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騰蛟這話的展鉞心裡忍不住“咯噔”一聲。
這條蛟龍是什麼意思?
看對方的眼神,展鉞可不覺騰蛟是在聽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再肯定一下而已,瞧這模樣,似乎是他想到了什麼。
這傢伙是生活在流雲宗的後山,雖然不知道他與流雲宗什麼關係,但也有可能,這蛟龍是流雲宗的吉祥物吧?
展鉞不禁在心裡暗暗想道。
雖然他承襲了原主展鉞的記憶,但並非是全部的記憶,而對於流雲宗的瞭解,他除了知道原主展鉞的那幾名弟子的身份相貌,以及對原主展鉞的個人基本資訊以及悲催的死法之外,更多詳細的資訊卻不清楚。
比如,原主展鉞好端端的,為何突然想到要建立流雲宗這個宗門,雖說這人強大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想要呼風喚雨的那種感覺,從而想要建立宗門,但展鉞覺得,原主展鉞所建立的流雲宗,總是讓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當然,他並不是覺得流雲宗本身的存在有什麼問題,而是覺得以原主展鉞那種身負血海深仇的心理,原已經將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但卻並未繼續為了完成自己的報仇大計而努力,反倒是建立了一箇中規中矩的流雲宗,讓他有些覺得不合正常的心理。
假如說,原主展鉞將仇也報完了,沒什麼別的事情了,閒來無聊所以建立個宗門,倒也無可厚非,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亦或是,他覺得以自己一人之力,不足以與仇家抗衡,所以建立個宗門,想要結合眾人之力一併覆滅對方,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問題在於,原主展鉞在建立了流雲宗之後,彷彿忘記了自己的血海深仇一般,一心一意搞宗門,這對於一個致力於想要報仇的傢伙來說,有些說不過去吧?
但奈何展鉞從原主那裡承襲的記憶有限,就算他再聰明,又不是與原主心意相通,自然無法揣摩原主此舉究竟是什麼意思。
若是說,原主就是一個想一出就是一出,樂於搞宗門建設而暫時將自己的血海深仇放一邊的型別,那展鉞無話可說。
話說回來,展鉞覺得騰蛟都這麼厲害了,可別的洞天福地不去選,卻偏偏選擇留在了流雲宗,一定與流雲宗的關係匪淺。而聯合諸多玄幻小說中那些關於強大宗門都有護宗神獸的設定,展鉞認為騰蛟留在流雲宗自然不會沒有被原主他們那些人發現,很有可能是被好生供奉在這裡,讓其成為自己宗門的吉祥物。
也就是護宗神獸。
但展鉞同時也有些疑惑的是,他眼前這條蛟龍的氣息,跟他兩位爺爺差不多,而原主的修為,是遠遠不及的他們的,那究竟是何原因,會讓這條蛟龍選擇安心留在流雲宗麼?
難道說,這蛟龍與原主有什麼私人交情,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所以才屈尊降貴的呆在流雲宗的?
想到這個可能,展鉞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種危機感來。
若是這蛟龍與原主私交甚好的話,可為何在原主身死之際卻沒有出來尋事,甚至現在還繼續留在流雲宗?
展鉞的心裡越想越糊塗,也正是因為想不通其中的因果,這便讓他心中的不安越發盛了幾分。
不過展鉞的心裡也是存在著些許僥倖的。
文武雙惡都尚不足以看出他並非是原主,這蛟龍,應該也看不出來吧?
畢竟他可不是有心奪舍,而是無意穿身而已,而這具肉身如今經過五年時間與他磨合,已然與展鉞原本的肉身無異,雖說之前在落雲山之時,展鉞懷疑自己所聽到的那個聲音是原主意識所發出的,但這並不影響展鉞對自己在原主意識沒復甦之前身體控制的認知。
若是說原主的意識還健在,是清醒的,從而讓人察覺到,他無話可說。
但若是原主的意思並未甦醒,那展鉞相信以自己與這具肉身的融合程度,根本不會被人察覺出什麼異樣出來。
畢竟,就算是文武雙惡,都不曾看出個道道出來,一心以為他就是原主展鉞。
但時間也容不得展鉞多想,他“愕然”一笑,道:“對啊,我叫展鉞,有什麼不妥嗎,神龍大人?”
“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名字也一樣。”
“很像?”
展鉞很清楚,騰蛟口中的“很像”並非是指他的容貌與原主很像,可能是行事風格以及脾氣秉性方面,於是他便裝模作樣的揉了揉自己的臉,笑道:“這麼巧?這世間還有一個人與我不僅樣子相像,名字還一樣?若是有可能,我倒是真想見見!”
“你見不到。”
展鉞的演技不可不說是無比的精湛,騰蛟並未從展鉞臉上的表情上發現任何的破綻,便有意無意的向著展鉞身側的那鍋雞湯瞄去了一眼,道:“他已經死了。”
“死了?”
展鉞雖然在口中極為驚愕的回了一句,但手上動作可不見任何遲疑,動作麻利的為騰蛟又舀上了一碗帶肉的雞湯,遞了過去。
“神龍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這次的展鉞可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的真實情況是怎麼樣子的,雖然騰蛟不見得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但肯定比他知道的資訊要多得多。
即便不想為原主報仇,但他既然是頂著原主的肉身生活著的,那對於在原主身上所發生過的事情,自然便是知道得越多越好。
“小孩子,知道得多有什麼好處!”
接過了展鉞遞過來的那碗雞湯,騰蛟面無表情的白了展鉞一眼,接著說道:“有時候做人別那麼好奇,這樣才會活得更為長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