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二樓視窗處的秦鳳儀,張麟軒輕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說,不服就來打我啊。
秦鳳儀冷哼一聲,切,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咬牙瞪了張麟軒一眼後,秦鳳儀便坐回了原處,等著樓外的這個傢伙自己進來。
至於什麼大張旗鼓地迎接,屁嘞,等下輩子吧,小爺就不下去,氣死你個姓張的王八蛋。
滿臉得意的秦鳳儀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酒,心裡美滋滋的。可下一秒,秦鳳儀整個人臉上的笑容便瞬間僵住,說起話來也是磕磕巴巴。
“夫……夫人,您何時回……回來的呀,怎麼也不著人告訴為夫一聲啊,我好去……去樓外接你啊。”
秦鳳儀此刻緊張的不行,生怕那句話說錯了,惹夫人生氣。畢竟前些天曾信誓旦旦地答應過自家夫人,從今往後今再不飲酒,可這話才說出口沒多久,便在此處偷偷喝酒,而且還被當場抓獲,這不拉出去“家法”懲處,未免有些說不過去。談及自家家法,秦鳳儀這位“一家之主”著實是感慨頗多,對其深有體會。
想當初,這位秦家的嫡長子成親之後便立刻搬離秦家祖宅,出門獨自立府。雖說宅院仍然安置在南山城內,可平日裡的衣食用具已與家中毫無關係,完全是夫妻兩人在獨立生活。故而秦鳳儀覺得自己也該立些規矩,以後也好用來教導兒孫,管理一家事務。冥思苦想數日,秦鳳儀寫了滿滿一百八十餘條所謂家法,條條規矩,細緻入微,簡直詳細的不能再詳細。
遞與芙蕖看過之後,她頗為滿意。只不過還是覺得略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於是乎便又添了兩筆。
家主合乎情理的決定,家主夫人必須贊同。
家主夫人合理的小要求,家主要儘量幫著滿足。
對此要求,秦鳳儀一笑置之,只以為是自家娘子偶然間的撒嬌之舉,可誰曾想,竟成了日後被懲的正當理由。對於這最後一條,可推敲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比如秦鳳儀犯錯之後,芙蕖便總會笑著與他言語幾句。
“相公,你說犯錯受罰,是不是天經地義啊?”
“你看你也這樣認為吧。”
“那咱們商量一下,今兒個晚上跪會什麼好不好?”
如此要求,難道不合理嗎?
芙蕖的那雙秋水長眸此刻痴痴地望著秦鳳儀,卻什麼都沒說,而且眼角處更是漸漸地多了幾顆淚珠,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瞧著十分委屈。
秦鳳儀頓時心疼的不行,於是趕忙站起身,握住自家夫人的手掌,言語間滿是愧疚地說道:“夫人,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在此偷偷喝酒,你罵我兩句出出氣,或者打我兩下也行。別哭別哭,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罰都沒問題。”
芙蕖滿眼委屈,小聲抽泣著。
秦鳳儀扶著自家夫人坐下,蹲在她身前,望著她此刻模樣真是揪心不已。怎麼就管不住這張破嘴,非要喝酒,平白惹得夫人傷心委屈,真是混賬至極。此刻的秦鳳儀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幾個耳光。
秦鳳儀試探性地問道:“要不今晚上換個別的跪著?”
芙蕖頓時笑道:“好呀,不過你可要容我想想,今個跪什麼,一時半會我還真沒有什麼主意。。”
此刻的女子哪裡還有先前半分的委屈模樣,滿臉笑意的低眉沉思,好像真的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等到了晚上,應該讓自己相公跪些什麼。
秦鳳儀扶著額頭有些無奈。不過只要自家媳婦開心,也就無所謂了。
四通館外的張麟軒在看見二樓臨街的窗戶,也就方才秦鳳儀探出半個身子的那扇窗戶被人悄悄關上後,極不厚道地笑出了聲。據自己的瞭解,這位秦家少年恐怕要有些“樂極生悲”咯,類似於跪搓衣板這種事,作為他秦鳳儀為數不多的好兄弟,這點事張麟軒還是極為清楚的。
笑過之後,少年又有些擔心自己的日後生活,畢竟有些事真不怪秦鳳儀,而二者之所以能成為朋友除了真正的志趣相投外,還有一點不為人知的“志同道合”。
翻身下馬的張麟軒不禁哀嘆一聲,自言自語道:“怕媳婦怎麼了,丟人嗎?丟個屁的人啊!小爺我就是怕媳婦,怎麼了?”
坐在馬車上的瀟然聞言之後,不禁揚起嘴角。同時心中又不免有些疑惑,難道怕媳婦這種事也有家傳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