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謂之聞言似乎並不尷尬,反而頗有幾分得逞之意,眉間的笑又更深了幾分,頷首道:“如此,臣便先告退了。”
言罷便直了直身,拂袖而去。
李世望著其背影,暗暗攥起了拳。若說他先前只是對此人抱有提防而已,那麼如今,便是上升為了敵意。
徐謂之走後,柳一方才現身。方才二人所言,他是聽的清清楚楚,不由眉中一折,上前言道:“殿下,此人如此囂張,是否需要屬下……”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李世抬手打斷,沉吟道:“還不是時候。”
而此時的隨意,正在為了領進門的小男孩煩憂。
既然對方不願意回去,她也不忍將其就這樣趕出去。如此豈不是讓其遭到第二次拋棄麼?
可是如果要讓他住在這裡,那便需要招幾個婆子小廝來照顧他的起居了。畢竟隨意自認是個馬虎的,可是照料不了一個孩子。
想罷,她便行動了起來,這一招便是招了一屋子的人。
他們皆排得整齊,站立於院中,等著日後的主子發話。
原以為這財大氣粗的主子應是位豪邁的老爺,不想見到的卻是一位翩翩公子。
隨意徐徐來到院前,衝著眾人打了個招呼,她並沒有多言,只是攏了攏身旁的男孩說了短短几句話。
“你們的任務便是照顧好我身邊這位,小少爺。府內也沒什麼旁的規矩,各位自在就好。”
眾人聽聞皆是一驚,不由面面相覷。片刻後,方才回過了神來,紛紛頷首回道:“是。”
男孩一直攥著她的手,也不說話。隨意見狀頗為無奈,心想若是要繼續過日子,總得有個名字罷。可是她都與其言語了半日了,也未得到半點兒回應,心想其興許是個啞的。
思及此,目光又不禁軟了幾分,摸了摸他的腦袋,“不如就叫你小林好了。”
話落,卻見後者微微含笑,點了點頭,似是在回應著她。
此時府邸的大門又一次的被敲響了,隨意不由眉間一蹙,示意下面的小廝前去檢視。
不多時,只見那名小廝帶著一張請帖回來,抬手遞了過來,“公子,前來送請帖的說是高府的人。”
“高府?”隨意一面狐疑著一面伸手接過,看了眼落款,確是高府無疑。
可自己方才來此地幾日,未曾結識什麼高家的人,這又是哪來的請帖?
思來想去都未得結果,隨意便也沒有放在心上,直接將請帖擱置在一旁。
雖是春季將近,可夜裡還是不免披上一層寒意。
隨意不由攏了攏身上的大氅,不讓冷風灌進衣襟。施施然坐在院前的梅樹下,喝著熱茶,可謂樂哉。
而此時院中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身後忽地刮過一陣短風,拂過她的髮帶。隨意卻未停下手中的動作,依舊慢條斯理地抿了幾口,方才放下茶盞,徐徐抬眸。
“徐太師還當真是禮尚往來啊。”
先前她闖了他的太師府,如今他便也深夜入了她的府邸,真可謂是“有來有往”。
後者聞言步至她的身前,於她對面坐下,含笑道:“你怎知是我?”
隨意並未回答,而是一臉戲謔地看向其道:“殊不知太師還有這般好身手,在下領教了。”
徐謂之被她此話一噎,卻是無奈擺了擺手,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如今我等也算站在一條船上的人了,讓你知道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