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全然拉開帷幔之時,入目的卻是一張空榻,上面根本沒有睡人。
霎時,正當她暗道不好意欲轉身之際,脖頸處卻傳來了一道涼意。
有人正持劍架於她的頸上。
忽聞耳畔幽幽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林公子,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林公子?
隨意挑了挑眉,並未在意頸間的利刃,不語反問道:“太師如何知曉在下的名字?我記得自己好像沒有與你說過吧。”
話落,只聞身後傳來嗤笑一聲,“一個名字而已,想要打聽又有何難?”
“那太師又為何要打聽在下呢?”
說完,卻不見後者言答。
隨意背對於其,看不見他的神情,可是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後散來一片寒意。
其實她想要對付此人並非難事,就算他當真是神士,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對手。
只是在未弄清楚狀況之前,她還不想出手暴露。
就在她思忖之際,脖頸上的那片涼意倏地退去。
隨意見狀旋即回身將其一望,只見對方只著裡衣身披大氅,一頭墨髮披散而下落於肩上。
如此看上去,哪有半點兒正經人的模樣,儼然一副方才從風花雪月花天酒地之所歸來的紈絝子弟之相。
見此,她不覺挑了挑眉,語氣揶揄,“不知太師這般形象,陛下可否知曉?”
但見對方聞言勾了勾唇角,亦是問了她一個問題,“林公子就是這麼報答恩情的麼?三更半夜潛入我的府邸,意欲何為?”
他刻意拉長的尾音,不知怎的染上了一絲曖昧的氣氛。
隨意見此眯了眯眸,恍惚了一下。
一道影子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還不待她捕捉到那人的面貌,便已從她的腦海中消失不見。
太熟悉了。
此人的行為舉止,委實像極了一個人。
“你的院中為何種下那麼多桂樹?”隨意動了動唇,開口問道,言語之中摻了一分試探。
對方似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半晌才道:“個人喜好。”
“難道太師未曾聽聞,這桂樹種在院外甚是良品,可若載在院內,卻是大凶。”
“哦?”徐謂之挑了挑眉,眉梢攜一許玩味,“所以林公子這是在關心我的安危,特地進府告知?”
此話一出,倒是將她的試探盡數堵了回去。
心裡不由暗道,此人言語當真滴水不漏,想要在此套他的話,怕是不知要套到猴年馬月去。
是以,隨意頓時失了興趣,不如就承了他的話,日後有的是機會。
“太師也可以這麼認為。如此,在下先告辭了。”
說完便拂了拂袖,準備離去。
不想徐謂之卻驀然伸手橫在她的面前,將其攔下。
“彆著急走啊,林公子。”
聞言,隨意徐徐回眸將其一望,沉吟道:“怎麼?”
“瞧林公子都這般費盡心思潛入我府提醒我不能將桂樹栽種於院,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做些什麼回敬林公子,方才有禮呢?”
誠然,他雖笑著言語,可這話中的意味隨意卻聽不出幾分善意,倒像是藏著暗刀一般,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