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心事繁多,故而並未怎麼睡好,一大早便起身了。
隨意伸了伸懶腰復推開殿門朝外步去,只是還未踏出一步,便見一排仙娥整整齊齊地衝著自己頷首,拂身喚道:“隨意上神。”
誠然,這詭異的架勢委實令其感到一絲不適。不過她也只是略微蹙了蹙眉,並未怎麼在意。
復又找回了動作,抬步往外而去。方才出了縹緲殿,便聽見身後傳著幾道細微腳步聲,回身望去,只見四個仙娥垂首跟在自己的身後。
如此倒是有些令其不舒坦了,狐疑道:“你們這是作甚?”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仙娥拂了拂身,垂目道:“回上神,是天君命我等伴您左右。”
話音落下,隨意不著痕跡地暗了暗神色。
原來天君的這些安排並不是料定了她昨日便會到此,而是料定了她早晚會來。是以,才將這些仙娥安置於此,目的便是為了監視她?
只是這未免做的有些過於明顯了罷。
她淡了淡面色,不再套上昨日偽裝的面具,而是直勾勾地盯著方才言語的仙娥,薄唇輕啟,一字一頓道:“可是我不喜歡背後有尾巴的感覺。”
後者聞言身形一震,悄然抬首對上了她的目光,不由一驚,猛地垂下腦袋朝後退了兩步,支支吾吾回答著:“可……可是……”
只見其可是了半天也未可是出個所以然來。
隨意見此面露幾許不耐,心知她們也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繼而不再嚇唬她。
收回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轉回了身大步朝煉丹房走去。至於身後那幾個依然跟著,只不過躲地遠些的仙娥們,她也懶得理會。
果不其然,還是白日拜訪更易見到太上老君。
見他背對著自己弓身於丹爐前,似乎正忙著捯飭著什麼。隨意不由用手節輕敲了敲殿門,出聲示意。
前者應聲朝其照來了目光,瞧是隨意,不覺眯起了眼眸,“怎麼又是你?”
誠然,這話雖不好聽,看似帶著一股嫌棄的意味,可是講話的人眼裡卻未有一絲嫌惡。
她聳了聳肩朝裡步去,尋了塊落腳的地支了支腿,“上回我都糊塗了,竟忘記問你那渡化神靈的方法。”
“哦?”太上老君揚高了語氣,問道:“我原以為上回我已與你說的很清楚了,這跳下往生……”
還不待其後話講完,隨意便擺手一晃將其打住,搖搖首道:“不是她。是另一個人。”
但見老君聞言挑了挑眉,語氣頗有幾分揶揄,“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多朋友呢?”
這話委實令她言語一噎,略有幾分尷尬。
的確,九重天上與她交好之人,可謂寥寥。
“你就別打趣我了。”
聞言,老君亦收起了玩笑,朝旁的高櫃揮了揮袖,化出一隻瓷瓶落入手中,擺至她的面前。
“此乃九轉金丹,待其一縷魂魄渡化之時服下,方能恢復神靈。可是這渡化一法,需謹慎為之,當心把自己賠了進去。”
隨意伸手接過,聽其語重心長地說著最後一句話時,眼裡有些形容。
遂微笑著點了點頭,“多謝老君。”
一直跟在隨意身後的仙娥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察覺到外面傳來的目光,隨意旋即將金丹收起朝其望去。
四目相對之間,只見那仙娥不由眼角一跳,渾身一個哆嗦連忙退至門外。想來是怕極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