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
只見他雙手負於身後,款款而來。面對隨意詫異的表情也只是微微頷首示意,徐徐步至靈樹之下,抬首相望。
良晌,才聽他道。
“你也來看墨池的?”
隨意聞言輕笑了笑,“恩,碰巧經過。”
“這是她親手栽下的靈樹,這麼多年過去,仍然青蔥繁茂。還記得她當時種下它時,與我說,日後待其長大,要與我一同在此乘陰。”
“還說要在這裡建一片荷塘,因為那是她最喜歡的花。我說好,一定會命人替她建一片荷塘。”
“可終究還是荷塘未建,她亦不在身邊。”
隨意抿了抿唇,不知天君是在與她閒話當年,還是在一人自言自語。
可她並沒有打斷他,而是靜靜地聽著。
有時她也會好奇,天君這一往情深的戲碼到底是不是演的?
畢竟當初墨池隕身的那一日,他可是一滴眼淚也未流,反倒辦起了喜事,迎娶了扶昭入主天宮。
正因此事,她才離開了這裡,一度未入天界,不見天君。
說起來,也正是因為此事,她才會日日無值,只好百無聊賴的守在探世鏡前,窺一窺凡界之事討些樂子。繼而便看見了李世,再然後便下了凡。
如此都是因果輪迴罷。
待她收回思緒之時,天君也已不再言語,只是那道偉岸的背影卻是實實在在地染上了一層悲涼之感。
她本想替墨池質問天君的話也一同噎在了喉嚨,久久未出。
罷了,原本在他們二人的事情之中,自己就是個局外人,由他們去吧。
遂扶了扶衣袖,淡然留下一句“告辭”便轉身而去。
……
當她回到縹緲殿時,不得不說被驚得不輕。
望著眼前這片乾淨得纖塵不染的模樣,她不由張大了嘴巴,怔怔的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沉浸在幻覺之中。
卻見裘安從裡屋跑了出來,笑得甚是和煦,“姐姐,你回來了。”
如此一度讓她有種錯覺,一種回家了的錯覺。
“你……”她動了動唇,甚是狐疑地問道“你何時有這般好’身手’了?”
“秘密。”他彎了彎眼,笑道。
見此,隨意也不著痕跡地揚了揚唇角,絲毫未掩心中欣悅,粲然道“行吧。算你還有點用處。”
誠然,這句誇獎並不怎麼悅耳。可是落入裘安耳中,卻覺得甚為動聽。
他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復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撣了撣衣袍,“姐姐,那我便先回煉丹房了。”
“好。”
環顧四周的景象,猶如回到了五千年前那般。雖稱不上一摸一樣,卻也有**分相似。
是以,她倍感欣慰與親切。
看來這裘安,還當真是會給她驚喜哪。
不錯不錯,也不枉她讓其在自己的逍遙境白吃白住了那麼久。這波買賣,委實不虧。
好在裘安並不知曉她內心的想法,不然定是要淚撒殿上。他誠心誠意的為她清掃宮殿,不過是想讓其住的舒適,不必勞苦奔波。不想放在她的眼裡,卻儼然成了一比買賣。痛哉,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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