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回到閻王殿後,只見閻羅唇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手指輕揮翻閱著生死薄。
瞧見隨意回來,旋即抬眸望去,言語中夾雜著一絲戲謔,“你每次引魂都如這般,感情用事,怕是要破費不少吧。”
“你放心,像我這樣的人,最不缺的,便是銀兩了。”隨意頗為無奈睨了其一眼,悠然答道。
“也是。那不知像隨意上神這樣的人,又缺些什麼呢?”他收回了目光,話語含笑,復又將視線落在了旁的裘安身上。
雙眸一轉,眉宇間染起一分玩味,幽幽道:“或許你缺一隻狐狸。”
話落,隨意與裘安皆是一愣,二人紛紛扭頭望向對方,略顯窘態。
前者最先反應了過來,一揮衣袖便是一道泠冽寒風拂去,吹的閻羅渾身一哆嗦。
她的面色浮上稍許紅色,不知是羞是惱,只道:“我看你這麼喜愛發紅線,不如改道去與月老作伴吧。”
閻羅聞聲只是淡淡掩了笑,不做反駁。
倒是裘安垂下了眼眸,唇邊卻揚起一絲好看的弧度。
如此被調侃了一番,隨意自是不甘的。
雙眸一亮,想到了什麼。登時喜笑顏開,湊近了閻羅,拍了拍他的肩膀,作出一副長者之態道:“你自己的紅線呢?可否已然牽上,如願以償?”
話落只見後者身形一震,面色幾不可察地淡了淡,怨怨地睇了隨意一眼。
有道是風水輪流轉。
見他這副表情,隨意不禁得意地勾起了唇角,學著他方才的樣子戲謔道:“若你與元楚……”
言語間,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其一眼,未將後面的話說完,只道:“那你便是我的徒媳了,來,叫聲師父聽聽。”
閻羅聽聞怔在原地。
什麼徒媳?他又不是女子。
此時換他漲紅了一張臉,“滾。”
裘安站在一旁,見隨意笑得合不攏嘴,一副得逞的模樣,也不覺彎了彎眼。
許是冥界本就是沒有白晝之地,一日裡十二個時辰都是黑夜,所以隨意也一時忘了時間。
待到亥時方才準備離開。
在回逍遙境的途中,二人一路無言。直到行至境外,裘安才開口問道:“姐姐,你每次引魂,都像今日這樣嗎?”
“哪樣?”隨意挑了挑眉,不以為意。
“就是……類似於完成他們的心願?”
聞言,她止了止步,回頭望了他一眼,聳了聳肩,“我可沒那麼高尚,也不是什麼心願都能幫他們達成的。”
“再者說,將死之人,所謂心願,左右不過是個執念。而我我只是不想他們執念過深,成了惡鬼,擾了我引渡罷了。”
只見裘安靜靜地盯著她,唇邊漾起淺淺的漣漪,溫言道:“我好像也能看出來了。”
“什麼?”
“姐姐口是心非之時,果真會眼神閃躲。看來無極說的沒錯。”
隨意聞聲一噎,愣了半晌。
撇了撇嘴,旋即轉身揮袖而去。
徒留裘安一人站於原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淡淡一笑,呢喃道:“姐姐這般良善,怎會如邊塵所言。”
碎裂的星光高掛於天際,瀰漫著燁燁光輝。
見到隨意回來,境中仙娥紛紛拂身作揖,恭敬喚一句上神。
這種情形甚是久違,可是她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元楚總是先元辰一步瞧見師父,然後衝上前去,歡快得喚著:“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