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的剎那,已然站在門外許久的裘安便覺一股強烈的酒氣撲面而來,不由得皺起了眉,滿面費解,“姐姐,你這是?”
隨意抬眸見其苦皺眉頭,不覺抬起了衣袖湊近鼻間嗅了嗅,而後做出一副滿意的表情,屢屢點頭道:“不錯不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復甩甩衣袍,施施然朝下走去。樓道間,但凡其所到之處,都不免充斥著濃烈的酒氣。
每每經過旁人,都不出所料的換來幾許鄙夷的目光。就連月珠明宮的宮門口的守衛神兵,也難免露出一縷訝異,呵斥道:“哪來的酒鬼?還不速速離開!”
隨意裝得委實過於逼真,垂頭晃腦半醉半醒的在裘安的攙扶下支支吾吾道:“我...我找...炎樺...放...放我進去。”
聞者見此自是不會放她進去,就差施法“送”她離開了。
裘安旋即上前,頷首訕訕笑道:“我等乃於炎寒宮當差,不日前隨太子一同前來北溟。還請通報一聲,就說是元辰來了。”
值守之人略顯狐疑,不過瞧著裘安還算清醒,衣著打扮也確實與他們北溟不同,似真是那麼回事。蹙了蹙眉斟酌了一番,方才鬆口,“行吧,在外面等著。”
說罷便朝內走去,隨意瞥見此,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
良晌,終見那人回到此處,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示意旁人開啟宮門,“你們進去吧。”
“多謝。”
入宮後,便見一女官朝二人頷首作了作揖,客氣道:“二位,請隨我來。”
女官領著他們來到了一處涼亭,亭邊乃是一片靜謐的湖水,在星耀的點綴下閃著粼粼波光,宛如一顆顆璀璨的寶石嵌在了湖面。
炎樺正背身負手站在亭中,聽到動靜自知是隨意來了,擺了擺手示意閒暇人等退下。
半晌,都未見身後之人開口,心下不由浮上幾分焦灼,先行轉身道:“你可是尋到了什麼......”
線索二字還未說出,便見隨意已然爬在了石凳上,一副惺忪模樣。
不由驚掉了下巴,愣了片時,凝了凝眉看向一旁的裘安,詢問道:“她這是何意?”
裘安眨了眨眼,看似誠懇萬分地搖了搖頭回道:“今日我本隨著姐姐一同飲酒,見她似醉了便欲扶她休息,熟料她卻執意要進宮來,說是想起了很重要的事。”
“當真?”炎樺聞言眯了眯眼眸,抿唇思忖了片刻,遂坐到其身旁,顰眉喚了喚,“隨意。”
隨意聞聲似有了反應,搖頭晃腦的撐起身來,迷迷糊糊瞧著炎樺看了半晌,“我知道那玉珏是何物了。”
炎樺聞言眸子一緊,眼底閃過一抹急切,“那玉珏呢?”
她應聲便伸手朝袖中掏去,忽地想起江流昨日的神情,分明是萬般無奈不捨。轉了轉眼眸,倏地心生一念頭。
只見她掏了半天,醉醺醺道:“奇怪?去哪了?”
遂又站起身抖了幾抖,“莫急,我能找到。”
炎樺卻無那般好耐心,心想若能知曉是何人所持,那麼玉珏本身已然不重要了,遂上前一步,語氣堅毅,“持有那玉珏的,到底是何人?”
隨意聞言撓了撓腦袋,刻意遲了幾許才緩緩說道:“五酉...我在五酉山見過...”
話落,只見炎樺眉宇間閃過一絲銳氣,甩了甩衣袖便不再理會隨意裘安二人,匆匆離去。
待他已然走遠,附近無人看守時,隨意才徐徐抬眸,抹唇笑了笑,眼底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