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等一會兒,我給你刻一下。”
蕭君武點點頭,向窗外望去,百渡站的角度正好,清澈的陽光如泉水般灑落百渡肩頭,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百渡覺得有一股夢幻般的視線盯得自己脊背發涼,順著視線看去,盡頭是蕭君武。她揮舞著自己的胳膊,向蕭君武跑去:“二哥。”
蕭君武微笑著伸出手臂,擋住百渡撲向他的衝力,擁她入懷。
旁邊的上官紅珠惹紅了眼,如果慕長生真的愛她的話,他們之間會不會也像蕭君武和百渡這麼美好呢?她知道這兩人之間的美好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擁有過。
這種感覺就像心頭的白月光,遙不可及。而後者則像眉間硃砂痣,得而不可再得,失而無從復得。
過了許久,久到百渡可以聞到慕情做的稀粥飯味,燒糊了。
“表嫂,有些事情將就一下就過去了,更何況這麼一碗小小的粥,是吧!”慕情不好意思地端出自己煮的飯,分四個碗盛裝。
“表弟啊!有些事還是不能就這麼隨意地將就過的,是吧!二哥。”百渡撇撇自己的嘴,這個人看來是真的很沒有燒飯天賦。
蕭君武挑挑自己的右眉,笑道:“對啊,我家渡兒說的自然都是正確的。”
慕情無奈地灰土著臉,走到上官紅珠身邊找安慰,上官紅珠也兜不住了,這次糊的太厲害了。
上官紅珠放下了已經做好的女性木偶,套上幾件衣服,虛掩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小情,你這確實是糊的太厲害了!山林中多小型走獸,不如一會兒我們烤肉吃?”上官紅珠不忍心自己孩子煮的飯無人問津,又加了一句,“你們那粥留著,等你們走了我也懶得煮飯,到時候分開吃,一天一點,省的我再煮飯了。”
“嗯嗯。”慕情笑嘻嘻地將自己煮的飯放在一邊,等著表嫂魂魄移到木偶身上後,他就和表哥一起去打獵。
用雞血劃好的陣法,紅色的蠟燭和空曠的土地,這就是這次施法所用的所有工具。
百渡躺在一個木偶的另一邊,中間隔著一個紅色的符籙和燃燒這暗暗藍色幽火的火盆。
當上官紅珠念動第一句時,百渡就漂出了自己的體外,只是事情不像想象的那般順利。百渡魂魄徹底離體後,不去木偶身體,反而想要出去陣法,走到蕭君武的身體。這一切的變化始料未及,上官紅珠臨時改變咒語,將百渡拉回自己的身體。
百渡雪白透明的靈魂頓時化為灰色,逐漸轉為暗黑色,那個靈魂似乎處於地獄烈火的烘烤之中,骷髏般的臉扭曲醜陋,痛苦地嘶鳴聲仿若錦繡撕裂。這個聲音引發周圍所有靈獸的共鳴,它們包圍在百渡所在的陣法之外,鳴叫之聲響徹天宇。
頓時天玄地暗,日月顛倒。狂打的颶風將守鎮的蕭君武和慕情拍打到十里之外遠。
百渡像一隻狂暴的野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到處發洩。
她再次看到的不是那個尊貴又高傲的女皇殺死自己喜歡的人。而是那個手執利劍的玄衣男子,生生挑破那個下跪女子的所有筋脈。
百渡痛苦極了,後悔自己被生下來,後悔自己見到蕭君武。身體所有筋脈被割裂的疼痛如泉水般向她奔湧而來。
人皇蕭衍對蕭君武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蕭君武笑了笑:“每個光芒四射的姑娘,定是被生活蛻變後,才變得絢爛而奪目。如果她要成神,我便祝她一臂之力,即使日後她忘記了我,我也不會後悔。”
“不要,不要,不要。”百渡大聲制止蕭君武用劍割斷自己的靜脈為她獻祭。
蕭君武拱到百渡身邊,他的靜脈也被自己挑斷,不能伸手撫摸百渡的臉部。他說:“我修煉至高境界,為的就是這一日吧!很幸運,我對你有用,我的姑娘。”
現實之中,所有的鳥獸共震,將這片山林這片海化引入紛亂之中。
百渡看著後世記載的史冊,人間那個最英明的皇帝蕭慎之一生無名,以字行世。史書上對那個當初權侵朝野的男人只是寥寥幾筆帶過“楚王,蕭君武,大夏攝政王,蕭慎之之父,於大夏有大功,記此銘記。”
而那個天上的群書之中,完全沒有蕭君武的名字,那個孤獨地坐在天國的女子,身邊眾多修仙侍者,可卻冰冷如霜。她也忘記了蕭君武,彷彿這個人從未來過。
那個天國女子的來歷是這樣說明的 :這段沉寂的時光中,有一個勇敢而天真的姑娘,走過一段異常艱難的歲月,最終她所有的堅持都不被辜負,成為了世間最後的新神——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