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說如何以為今日缺點什麼似的,”薛魚兒邊往架子上掛著香腸邊道,“是少了子陌。”
昔日楊子陌都會圍著生肉盆子轉來轉去,垂涎三尺,今日不在,因此她以為疑惑。
楊玉笑道:“今日將軍約了同事打獵,把它帶去了。”
月見看楊玉往腸衣裡塞肉的手都凍得有些發紅,忙道:“夫人,我來吧。”
“不必,你不會。”楊玉道。
“夫人,我以為我行,您讓我試試唄。”薛魚兒也爭先恐後。
楊玉笑道:“那你過來一起試試。”
月見看沒剩多少,笑道:“那我進去要點熱水給夫人淨手。”
因為楊玉鼻子生動,嫌惡做完香腸以後殘留的氣息,因此便帶著幾人在廚房外忙活。
廚房離外院太近,變故倏地發生。
倏地她聞到空氣中填塞著一股嗆人的酒氣,不由皺眉仰面。
一個提著酒壺,喝得醉醺醺的男子往廚房搖搖晃晃而來,嘴裡罵罵咧咧,“孫二家的我報告你,不要狗眼看人低,老子在將軍府的時候,你還在你娘懷裡喝呢!”
廚房裡的人聞訊都出來,反應很快的卻是薛魚兒。
她大步上前,手上沾滿了生肉的醬汁,便那樣又快又狠的一巴掌甩過去,怒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二兩貓尿灌下去以為你是誰!你也不看看誰在這裡,衝撞了夫人,我看你有幾個腦殼!”
醉醺醺的男子,被這劈頭蓋臉的吵架驚醒,不楊自己臉上的狼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連連認罪。
楊玉讓人把他帶走,遠遠的還能聽到他討饒的聲音。
薛魚兒去洗了手,又興致勃勃地迴歸幫楊玉,好像適才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楊玉看得目瞪口呆,“,你手疼不疼?”
“有點疼,一下子便好了。”薛魚兒道,“夫人你看著我幹什麼?”
“我所以為吧,”楊玉斟酌著道,不想讓她誤解自己責怪她,“那樣高大的一個醉漢,你如何敢上前往?下次別逞英豪,府裡又不是沒有人。”
她身邊有秦謝舟安排的暗衛呢。
適才那醉漢如果敢衝上來,她敢必定,立馬便能被踹飛。
薛魚兒卻沒能理解她的好處,大大咧咧道:“我不上去,莫非還期望月見不可?她不可能。我從前擺渡的時候見過太多這種人,便得硬起來。”
月見忍俊不禁:“今日給你加雞腿。”
“雞腿便算了,回頭這香腸給我蒸兩根便行。”薛魚兒笑哈哈地翻開了話匣子,“其實我很不怕的便是這種人。有句俗語如何說的,酒壯慫人膽。狠腳色,殺人越貨,才不會飲酒,延遲事。”
“你說的彷佛也有事理。”楊玉點點頭。
獲取了楊玉的必定,薛魚兒更高興了,道:“夫人您別看他醉醺醺的,其實都是揣著清楚裝懵懂呢!我便不相信什麼真得醉到一無所知,還敢罵人,還能搬弄省事。真正醉的,都醉成了爛泥,什麼都不曉得。”
月見笑道:“你看夫人不太好好處打斷你,你還更張狂了。快乾活!裡頭不冷啊?”
雖然薛魚兒做過小妾,也曾受寵被人奉養,在月晤眼前她並不拿大,反而很尊重月見是書香家世出來的,因此月見才會這般態度親近地同她說話,並不怕她生氣。
薛魚兒笑道:“不冷不冷,這算什麼,從前雪窖冰天的時候我還在砸冰洞穴撈魚呢!其時候可真是連厚實些的棉襖都沒有。”
兩人說著,倏地發現楊玉默然了。
她低著頭,入迷地看動手中的香腸,許久都沒有說話。
薛魚兒頓時不敢出聲,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月見——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