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斜了他一眼,故意問,“那你想不想我去?”
尾音拖得千迴百轉,眼波瀲灩,陸寒年忍不住嚥了下口水,嗓子渴得慌,明明剛剛他喝了一大盆冬瓜排骨湯的。
他當然想媳婦去,顧景川和周野都是光棍,只有他是有媳婦的,這倆貨都羨慕死了,周野還不相信,非說眼見為實,他要是明天不把媳婦帶過去,說明他說的是假話。
但如果他把媳婦帶過去了,明晚那頓周野請客,一頓飯也沒啥,但面子卻是頂要緊的,他就想讓周野那貨嫉妒得咬牙切齒,誰讓這貨以前還笑話他找不到媳婦呢。
“想。”
陸寒年毫不猶豫,想就是想,男子漢不說虛的。
江小暖噗地笑了,也不再吊著他了,鬆了口,“是午飯還是晚飯?”
“晚飯,周野明天要去單位報道,晚上才有時間。”
“周野是你朋友的名字?他在哪上班?”江小暖好奇地問。
“和景川一個單位,他負責保衛工作,他和我,還有景川,我們仨是打小玩大的夥伴,長大後我和周野去了B隊,景川直接上班了。”陸寒年解釋。
他們仨從十來歲時就認識了,周野打小就是混世魔王,和景川是一個大院的,有一回機緣巧合他和周野幹上了,結果不打不相識,成了鐵三角好兄弟。
之後去了B隊,他和周野也到了一個軍區,經常能見面,Y戰也是一起上的戰場,只不過他和周野不在一個團,算是真正的生死兄弟了。
江小暖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出來,“當初你為什麼沒轉業?”
陸寒年可是參加過Y戰的,受過傷流過血的好男兒,論理應該留在B隊,肯定會有好前程,就算離開B隊,也應該是轉業,以他的能力,去公安局應該沒問題,可結果卻是退伍。
如果陸寒年自己沒能力,退伍後的生活可不好過,沒工作就沒保障,而且臉上還留下了疤,娶媳婦也會是困難戶,江小暖是替他鳴不平,也覺得委屈,保衛過國家的英雄,不應該這樣對待。
陸寒年面色微變,心情變得沉重了,那些往事雖然塵封了,可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每每午夜都會被夢裡的血肉驚醒,是老班長的,也有其他好兄弟的,血浸沒了他的身體,到處都是……
這也是他時常失眠的原因,自打離開戰場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唯一一次還是和江小暖一起睡的那回,睡得非常安靜,沒做夢。
其餘時候他總是會夢到戰場,斷臂殘肢橫飛,血肉遍地都是,哪怕現在已經過去兩年了,他還是無法忘懷,甚至鼻端還能聞到血腥味。
當然這不是他退伍的原因。
“我……其實是被B隊開除的。”陸寒年沉聲道,眼神移到了其他地方,不敢看江小暖。
他怕看見對方失望的眼神。
江小暖確實覺得很意外,不過她也感覺到了陸寒年很在意這件事,便用平靜的口氣問道:“為什麼?你犯了什麼錯?”
“我毆打了領導,他要開除我,我的另一位領導說情,結果改成了退伍。”
江小暖皺緊了眉,雖然和陸寒年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可她知道這男人並不是好戰鬥狠的性格,肯定有內情。
“那個領導家裡有靠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