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操心完,老太太又操心起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這房租一個月多少錢?”
“八塊。”
江小暖隨口說了個數,江老太嚇了一跳,心跳得撲通撲通響。
八塊一個月,一天就是二角七,雞蛋才一角六一斤,能買一斤半雞蛋了,住一天就等於吃掉一斤半雞蛋,這麼一換算,江老太的心像刀削一樣疼,剛才吃進去的那些飯菜,也變成了一把把刀,扎得她胃疼。
“太貴了,搬家,找個兩三塊房租的房子,我下午就出去找。”
“付了一年的房租費,搬了也不給退。”
江小暖下了記狠刀,便回房間去灌錄磁帶了,屋外江老太面色慘白,心疼如刀絞。
一年就就是九十六塊啊,老王八毛三個月工資啊,全讓這敗家精給敗了,哪能這麼租房,換了她頂多付三個月房租。
不成,她得打聽打聽這黑心房東,把錢討回來,她可不是沒經驗的孫女,沒那麼好騙。
又過去了一天,江小暖先去批發了貨,便騎車去機械廠了,她想看看廠裡給吳柏壽什麼處分,都過去三天了,處分應該下來了。
車子是陸寒年的,是男式車,幸好她腿長,否則真駕馭不了,但這樣騎著也挺彆扭的,等存些錢她去買輛女式車騎。
陸寒年一大早就出門了,說去接個老朋友,從B隊轉業回來的。
騎車方便很多,一大早忙了不少事,到機械廠也才九點不到,江小暖熟門熟路地去宣傳窗,廠裡的公示都貼在這兒。
宣傳窗前圍了不少人,都是住在廠裡的家屬,江小暖還看見了幾個熟人,江小月,吳繡芸和吳愛華姐弟,臉色很難看。
“開除的好,咱們廠可容不下這種心思惡毒還亂搞男女關係的敗類!”
“沒錯,影響太惡劣了,連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我現在都不好意思說在機械廠上班。”
“可不是呢,連累我們跟著丟人現眼!”
……
大家議論紛紛,言語間對吳柏壽極盡鄙夷,江小月他們仨臉色更加難看了,悄悄退了出來,但吳繡芸眼角瞧見了江小暖,神情微變,伸手拽了下江小月。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江小月眼睛都紅了,朝江小暖這邊衝了過來,但圍觀的人太多,一時半會擠不過來,江小暖則擠進了宣傳窗裡,看到了蓋了鮮紅印章的公示。
公示上明確寫著,吳柏壽男女作風敗壞,影響極其惡劣,廠裡經過上報處理後,決定開除。
江小暖不由笑了,雖然結果在她意料之中,但親眼看到吳柏壽這樣的結果,她還是開心的。
沒了機械廠的工作,吳柏壽就再蹦噠不起來了,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做生意的膽識和魅力的,很明顯吳柏壽沒有,而且他除了車床外,別無所長。
不過何百霞母女都有工作,日子勉強還是湊合的,只是這對母女向來自私,應該不會那麼好心養吃閒飯的吳柏壽。
江小月終於擠過來了,這兩天她的日子也不好過,陸家本就瞧不起她,現在更不待見了,非打即罵,萬金桂只要在家就會嘲諷挖苦,罵她是破鞋生的騷狐狸,還罵她是狗雜種,極盡羞辱,江小月也不敢回懟,甚至連不滿都不可以表現出來,否則就會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