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的葬禮很簡單,也很複雜。
簡單的是,他身為僧人,只需要誦經成殮,然後將骨灰放入佛塔就行了。說複雜,前來悼念的人員之多,超出了想象。
僧人就來了上百,谷雲哲看著這些陌生的面孔,才發現,自己對老僧的過往竟然一無所知。從一個和尚的口中得知,老僧的輩分原來高的嚇人,被他們稱為師祖。而俗家官員更是數不勝數,多達上千。這偌大的小區,一時間成了擁擠的集市
讓谷雲哲感慨地是,自己派給老僧的兩個徒弟,阮祥輝和阮春鵬竟然雙雙剃度出家了 。看著二人稚嫩的臉龐,光滑的頭皮,一臉虔誠肅穆的混跡在誦經人群中,谷雲哲對老僧更加的佩服起來。他記得,這二人當初投奔自己,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一些超越人類的實力。根本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教育二人,因此推給了老和尚。只是沒想到,幾個月沒見,這兩個混跡街頭的小混混,竟然剃度成僧人,遁入空門,與世俗分割開來。
身在葬禮,來祭拜的人們心情都很壓抑。但很多人,看到谷雲哲的時候,眼神中全都透出了激動之情。特別是那些第一時間趕到此處的人們,如他的父母,張建強夫婦,蕭遠清,那圖,鸚鵡殺生石,以及狩靈衛戍大隊眾人。只是,唯獨不見紫禾和萬福桐。
所有人用盡了辦法,依然無法聯絡上二人。谷雲哲知道,神谷地處偏僻,自己當初進入的時候,手機也沒有訊號。只是可惜,紫禾和萬福桐沒有見到老僧最後一面。
雖然眾人很想知道谷雲哲此前的境遇如何,只是來人太多,根本沒有時間允許他們獨處。谷雲哲讓眾人先安心辦理老僧的後事,之後有的是時間說話。至於紫禾的事情,他隨後會親自去神谷一趟,尋找紫禾二人的同時,也是向神穀道謝。他從姜懷山的口中得知,當初將自己打落幽冥大門的那名高手,緊接著就被神谷之人擊退,因此也算是幫谷雲哲報了仇。
老僧的葬禮辦了七天,隨後在他的山門弟子帶領之下,將骨灰迎回寺廟。同時還在老僧的骨灰中發現了三顆拇指大小的七彩舍利,更是被那些山門弟子驚喜有加。他們對老僧的舍利行了大禮之後,用黃綢包裹,裝入檀木盒中,表示回山之後,安放於玲瓏塔之內,與世代祖師一同享受香火供奉。
送別了弔唁人群,巫相和巫凡才在谷雲哲的帶領下,從另一棟別墅中走出,與留下來的眾人相見。畢竟巫佛不同道,何況二人的身份,年歲比老僧高出太多。雖然二人不拘小節,不過谷雲哲還是為了表達自己的尊重,告訴她們,作為長輩,無須出席。因此二人,在旁邊的那棟別墅中靜修了幾日,好在兩人無須飲食,幾日不出別墅,也無礙。
眾人看到二人的第一眼,與乞丐當初的反應一樣,全都如石刻一般,定在了當場。雖然二人依然是白色長袍,一塵不染,頭上沒有任何飾物,頭髮隨意的披在身後。但在眾人眼中,二人就是天仙下凡。其容顏可讓百花遮羞,烏雲掩月,四大美人不及萬分之一,當代美人猶如塵煙路土。如此容顏,卻不敢升起半點狎猥之心。甚至眾人心頭,還感覺到了一絲威壓,似乎壓著自己的肩頭,必須跪拜下去,才能略微緩解。
谷雲哲沒想到眾人的反應如此表現,臉上有了些尷尬。急忙開口:“爹,娘,諸位,這兩位前輩,就是我身入幽冥地府之時,全心保護我周全的上古巫族,巫相前輩,巫凡前輩!兩位前輩不懼艱險,幾次將我從生死線上救回。谷雲哲在這裡向兩位前輩叩謝!”說完,拱手跪倒在地,向巫相和巫凡叩拜大禮。
而對面的眾人也如夢初醒,聽到谷雲哲介紹巫相和巫凡,竟然還是他的救命恩人。谷長生夫婦立刻跪倒在地,向二人道謝。身後眾人也緊隨其後,包括乞丐,全都跪倒。
巫相和巫凡急忙伸手將谷雲哲攙起,巫凡開口道:“你我姐弟,何需道謝!趕快請你的家人們起來吧。更何況,和你說過,不要叫前輩,我會老的。”
谷雲哲被巫凡的話逗笑了,點點頭,站了起來,回身讓眾人也站起來。先來到自己的父母身邊,向巫相和巫凡介紹,“兩位姐姐,這就是我的父母。”
谷長生夫婦看著巫相和巫凡,竟然不敢直視,只顧低頭道謝。
巫凡看著谷雲哲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來到二人面前,“兩位,老人家,你們不用客氣。雲哲對我們巫族也是有過大恩的,何況我們也是華夏一族。你們可以稱我的族名朱陵光,那是我的姐姐,青孟章。”說話間,巫相也走到了她身邊,向谷長生夫婦點頭。
谷長生沒想到這個自稱朱陵光的巫族女子,這麼平易近人,緊張的心率慢慢恢復到正常。不過依然是滿面通紅,口乾舌燥,臉上不自然的微笑,嘴裡竟然不知道如何措詞,只是一個勁地說:“好說,好說……”而旁邊的妻子也隨著他,尷尬得笑著。
谷雲哲看出了父母的拘謹,於是拍了拍兩位的肩頭,將他們攙扶到一旁。
谷長生夫婦如釋重負的向一旁退了兩步,擦了擦鬢角的汗滴。
谷雲哲再將張建強夫婦拉了過來,“兩位姐姐,這是我的大哥,大嫂。在我落魄的時候,是他們出手相幫。”
張建強夫婦畢竟是見過世面的,雖然心中也是十分緊張,不過好在頭腦清晰。張建強夫婦一躬到地,“晚輩張建強,雲芳,拜見兩位仙家。多謝兩位將我兄弟,帶了回來!”
巫相看著起身的張建強,開口道:“看你精竅已開,靈脈雖少,卻也穩固,不過,這靈元之中透著獸息,你可是吞服過什麼靈丹妙藥嗎。”
張建強看了谷雲哲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婦,搖搖頭,“回上仙的話,我並沒有吃過任何的靈丹妙藥。甚至平時的補身草藥,都不曾服用過。”
一旁的谷雲哲忽然想到當初的一件事情,開口道:“青姐,我想起來了。當初我哥收過一塊沁色瑪瑙,那上面有一祟物。那祟物被識雷擊毀之後,其精元被我二人吸收了。因此也成就了修行基礎。您是不是指的就是那個東西啊。”
經他這麼一說,張建強也忽然想起來,似乎是有這麼回事,而且後來谷雲哲還為此事專門向兩人解釋了一番呢。於是他張開雙手,仔細觀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