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鏘……”楊詡、具彬、高小虎、王彪皆使出兵刃,面色不善的注視著嚴火兒。
“嗡!”鄭在勳飛出一方硯臺盤旋於空,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甘。
“唰!”裴飛鸞以筆尖指地,身體卻是朝向嚴火兒蓄勢待發,眼神中更多的是仇恨和怨毒。
然而,他們誰都沒有先動手。
嚴格來說,楊詡幾人與火兒算不上仇人,更多的是過節。鄭在勳、裴飛鸞已步入中年,不再同少年時那般衝動好戰,想報仇也得掂量掂量面前南軍第八軍團的數千人馬,那可不是當年鷺羽賽、群英會的圍觀群眾。
故只有東方遠,將火兒視為平生宿敵,只要她死,也只有她死,他心方安!
他,手無縛雞之力,望天一戰更證明他對戰爭謀略一竅不通,可他就是有一股能量能將嚴火兒所有的仇敵聚集麾下為他所用,成為火兒眾多仇家的幕後指使者,平生之宿敵。
可此時的他,正躲在楊詡幾人身後,臉都不敢露,更何談報仇?
而火兒的心境已然發生了很大變化,現在的她完全看不上鄭在勳、裴飛鸞幾個小角色,故此細眼一眯,柳眉一挑,冷聲道:“你們幾個滾開,好叫本護法瞧一瞧你們的主子東方遠到底是誰!”
“無禮!”楊詡長刀指向火兒,厲喝道,“小小狐妖,區區草莽,也敢直呼大人姓名?”
“放肆!”第八軍團幾位營都頭以更高亢的聲音痛罵楊詡,“喪家之犬,將死之人,也敢狺狺狂吠?”
火兒抬手止住手下罵聲,只與東方遠道:“有膽聚集本護法仇家,沒膽出來一見麼?”
東方遠依舊畏畏縮縮躲在楊詡身後,甕聲甕氣回應道:“既是仇家,何須一見?唯有死戰而已!”
火兒只聽其聲,實在聽不出所以然,只感覺似曾相識。待探頭細細一瞧,昏暗火光下只能看到一個模糊地瘦弱身影,心中愈加疑惑,也便威脅道:“待本護法將你生擒,看你如何躲藏!”
說罷,火兒一招手,南軍數千人馬盡皆殺向東方遠,楊詡幾人正待做最後一搏,卻見北虢鎮內又衝出一支人馬,為首者乃是南軍帳前大護法嚴紫衣。
北軍暗暗叫苦,只能分守兩邊,然而紫衣那一隊人馬卻直奔火兒而去,火兒見其神色焦急,疾問道:“出什麼事了?”
紫衣道:“剛望天來報,趙無極派萩陽門三護法、四長老領大批騎兵奔襲汝南,哥哥急命我等回營,南下回援汝南!”
仇人近在眼前,火兒雖心有不甘,但於戰事還是不敢任性而為,只能下令兵士集合,與紫衣先中路大軍一步疾往汝南奔去。
東方遠這一支殘兵幸運得脫,再不敢半路停歇,一路倉皇逃竄,終於在子時逃回了許昌中軍大營。
……
卻說萩陽門三護法、四長老,乃是荀、崔、王、“長短不一”歸隱之後新挑選門內高手擔任,絕護法重新由謝家執掌,名為謝竹言;天護法、下護法依舊由崔家、王家子弟任職,分別是崔皓辰、王魯班,四大護法依次為汪是非、常經使、歐陽長笑、步勉。其中常、步是上代護法常如柏、步鷲之後代,歐陽長笑是殿前司軍中高手,汪是非是孫無涯三弟子,其身兼名家、萩陽門兩派武功,乃新四大長老之首。
這七人應是趙無極麾下武功至強者,同時領兵奔襲汝南,嚴雲星不得不加以重視,故命中軍全軍回援,以截斷七人歸路。或圍剿擒殺,或逼迫七人遠離中原,總是能斷趙無極臂膀,於戰局有莫大的幫助!
深夜,正當中路大軍急行軍時,先前出發的火兒、紫衣卻領麾下人馬半路折返而回,原是火兒得北軍情報,萩陽門七人根本沒去汝南,北軍放出此訊息完全是為了擾亂南軍,從而為東方遠爭取逃回許昌的時機。
嚴雲星聞之大怒,即刻下令重回鄭瀝,卯時抵達,北軍早已有所防備,派殿前司第一廂軍與南軍大戰一場,雙方各有傷亡。及至天明,南軍方才退兵,於望天鎮外安營紮寨,同時助望天百姓排水築房重建家園,不在話下。
……
北軍望天之敗,一者東方遠實無謀略;二者嚴雲星技高一籌,謀劃更深。趙無極經此戰也知曉東方遠只有“謀人”之能,並無“謀戰”之智,故再無打算讓其帶兵,與南軍之戰還得靠萩陽門、殿前司以及禁衛軍趙繼恩等得力干將,其餘東方遠之心腹,還是讓他們保護好他們的主子即可。
十月初九日,亥時。南軍全力相助,望天終於重建完成。時嚴雲星正在中軍大帳閱讀文苑社對於南北之戰的最新報道。
報道稱:繼利馬、四坡之後,南北中路軍於中原望天再次爆發戰爭,北軍主帥東方遠用計水淹望天,殊不知嚴帥早已看穿其計謀,並將計就計,於望天林火燒北軍。北軍殿前司第五廂軍、禁衛軍第五廂軍、副帥帳前親衛軍大部人馬葬身火海,餘者皆四散而逃!
望天之戰必成戰史經典!只南北局勢而言,從開戰至今,北軍中路尚未能獲得一勝。是南軍趁兵勢之銳,席捲中原一舉覆滅北軍,進而稱霸大宋武林?還是北軍隱忍不發,尋機而動,以戰力之優勢反攻南軍,守住北方江湖最後的尊嚴?敬請關注文苑社的後續報道。
時紫衣、火兒入帳,見嚴雲星正埋頭閱讀,紫衣便問道:“哥哥在看什麼?《武侯八陣圖》還是《孫子兵法》?”
嚴雲星聞之,隨手將報紙擲於桌上,笑道:“什麼‘八陣圖’、‘孫子兵法’,都是文言文,我可看不太懂。喏……你們看看,是張二狗對南北戰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