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無妨,只是我師徒二人又來蹭飯吃,給李兄添了不少麻煩……咳咳咳……”算命先生剛說半句,突然咳嗽起來,那嚇人的咳嗽聲似乎要把心臟咳出來,看上去病的十分嚴重。
李錦天昨日已經見過了算命先生,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急忙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燕兄說哪裡話,快快,小殷扶著你師父那邊落座。”
被稱為小殷的孩童一邊踮腳輕輕拍打著算命先生的後背,一邊領著他坐到了荀孟綺鄰桌,荀孟綺此時才認真打量起這對師徒。小孩腦後梳著一根小辮,十分乖巧可愛,但舉手投足間卻流露出成年人的穩重與成熟;算命先生約莫三旬年紀,雖然有些乾瘦,臉色蠟黃,但五官十分精緻,眉目俊俏,鼻樑高挺,短密的鬍渣更顯成熟氣質,確是一位病中俏郎君。
算命先生早上就注意到了趴在二樓視窗的荀孟綺、萬玲瓏,此時稍微喘息之後,衝二人微微點頭,二人也報之以微笑,雙方算是稍微面熟了。
這一輪賓客是喜宴的第二輪,李錦天看人都差不多坐滿,剛要喊話讓廚房上菜,門外又闖進來幾位不速之客,卻是包點店的四位師傅和夥計,來者便是客,李錦天又將這四人迎進門,寒暄落座。眾賓客早已等不及,低聲抱怨飯菜上的慢,他們這些人也是臉皮厚,白吃白喝還有許多怨言,白白浪費了李錦天許多錢財,有這閒錢還不如買來吃喝餵了狗,起碼還能換得一條忠犬。
不過李錦天也是好脾氣,安慰著發牢騷的賓客,讓後廚上了酒菜,他一桌挨著一桌敬酒,喝了有三桌不到,門外又進來一位精壯大漢,大吼一聲:“這是誰的喜宴,還有沒有喜酒喝?”
“有有有……”李錦天又迎了上去招呼大漢落座喝酒,不在話下。此時萬玲瓏湊到荀孟綺耳旁,小聲嘀咕道:“這個人我認得,浣溪南岸有幾家農戶,他是最富庶的一家,但他卻是個光棍,你看他身形健壯,精神也正常,沒什麼毛病,卻不知為何遲遲未婚。”
“我猜他應該是早早隱居此處,也是此次奪寶人之一吧。”荀孟綺答道。
他這番推斷當然不是胡亂猜測,那人雖有四旬年紀,但目露精光,身形矯健,是一位功力極其強悍的武道高手,在場這群人中,恐怕沒人是他的對手!
一則襄王府傳出來的訊息引得開封城群雄聚集,風雲際會!目下只市郊浣溪一帶,就有如此多的江湖豪雄,這還是少了那一對農舍夫婦,這要是開封大道,繁華中心,不得隱藏更多的高手?
其實這一點荀孟綺倒是想多了,這群外來的江湖群雄一來怕官府追查,二來繁華地帶也不好擺攤,因此大都聚集於開封城邊緣地帶。浣溪此處地理位置優越,所以有許多人選擇喬裝於此,另一處聚集之所在開封城門口,不過浣溪離城門還有些遠,暫時見不到那群人。
這一輪喜宴持續了一個時辰,吃飽喝足的賓客們一個個覥著肚皮告辭離去,門外等了許久的新一輪賓客剛要進門,李錦天卻站在門口與眾人道:“各位朋友,李某的喜宴到此結束,眾位想為李某道喜的心情李某完全能理解,但三天的喜宴也慶祝夠了,娘子每天在耳邊聒噪,嫌我亂花錢,當然了,這些倒無所謂,主要是官老爺們知道了,少不了一番盤問不是?所以明日不會再舉辦了,還請各位朋友見諒。”
“切……不辦了就早說嘛,害我們等了這麼久。”
“啊啊……是李某的不是,這廂與你賠禮道歉……”李錦天賠笑道。
“真是的,我一家人連午飯都沒吃,就等著吃這一頓好的,你卻跟我說沒飯了?這辦的什麼喜宴嘛……”
“對不住,實在對不住……”
“切……也是個假惺惺的偽君子……”
“啊……對不住對不住……”
……
李錦天好不容易將這群混吃混喝的賓客打發走,對面茶館卻走來三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為首一位中年乞丐攔住要進門的李錦天,敲著棍子唱了個小曲,李錦天掏出些散碎銀兩,那中年乞丐卻擺了擺手道:“李官人,剩菜剩飯隨便打發點吧。”
李錦天心生好奇,不由的仔細打量起這位笑眯眯的中年乞丐,此人一頭長髮像是雞窩一般亂糟糟的頂在腦門,渾身髒兮兮的散發出一股汗臭味,但身上掛著的九個小布袋卻十分乾淨整潔,像是專門為了見人新掛上去的一般。李錦天雖然不是很瞭解丐幫,但也知道布袋越多,代表此人身份越尊貴,他稍微正了正神色,恭敬抱拳道:“敢問前輩是丐幫傳功長老謝長老嗎?”
傳功長老謝杞賢經常出入開封豪門府宅,於江湖上有些名聲,李錦天也只知道丐幫有這麼一號人物。
中年乞丐笑道:“謝長老是我師兄,我是執法長老蕭無聲。”蕭無聲話音剛落,身後一位六代弟子稍作解釋:“謝長老是淨衣派,我師父是汙衣派。”
“原來是蕭長老,久仰久仰。”李錦天抱拳行禮畢,意味深長的笑道:“剩飯剩菜都在裡邊,蕭長老可否移步酒館,讓晚輩好好招待一番?”
“好說,好說。”蕭無聲笑了笑,打發兩位弟子離開了酒店門口,在李錦天的恭迎下邁步進入了酒館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