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經歷了夜空中寒冰風雪的侵襲,此時躺在岑嶺溫暖懷抱中的小銀突然感覺一陣心安,她臉上露出一絲嬌俏的笑容,伸出雙手摟住岑嶺的脖子,小聲嘟囔道:“算你有點良心,要是摔著了我,我可跟你沒完。”
岑嶺抱著小銀穩穩落地,微笑著說道:“那當然了,你要是受傷了,我可心疼著呢。”
然而,此時岑嶺臉上的笑容跟平時比起來是有些不太自然的,但由於夜色的掩蓋,小銀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雖然林默告訴他,小銀跟小蝶就是同一個人,但岑嶺一時心中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現在的岑嶺只覺得自己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該不該當著她的面說破這件事。
他靜靜地看著小銀那張絕美的臉孔,欲言又止。
小銀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
岑嶺突然想再看看她的臉,於是說道:“你把面具摘下來讓我看看,好不好?”
小銀撇了撇嘴,“不好,這兒還有別的人看著呢。”
岑嶺說:“有人看著怎麼了,難道你就這樣一輩子不讓其他人看你的臉嗎?”
小銀閉上嘴巴不說話了,她的注意力已經被周圍的雪花所吸引,她發現這些雪花變得跟剛剛有些不一樣,它們在夜空中閃爍著淡淡的熒光,彷彿農村裡飛舞著的螢火蟲,煞是好看。
岑嶺此時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變化,但此時這種奇妙的景象他卻根本無心欣賞,他知道這又是那個藍眼睛的修女搞出來的把戲,這些螢火蟲一般的雪花忽然騰空飛起,在半空中聚集起來,很快再次形成了一支巨大的冰箭。
這一次冰箭比之前更加龐大,閃著熒光懸掛在高高的天幕之中,如同北歐夜空中閃耀的瑰麗的極光。
就在那支冰箭即將落下的時刻,遠處突然閃出一道紫色的光芒。
這一道紫光看上去並不顯眼,跟高懸在夜空之中的巨大冰箭比起來,渺小得如同大象面前的一隻螞蟻,但它依舊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支比它無數倍的冰箭。
然而,這看上去如螳臂當車一擊卻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在那紫光觸碰到冰箭的一瞬間,那看上去威風凜凜幾乎是不可摧毀的冰箭居然轟然崩碎,如同被一顆子彈打散的土堆。
不遠處的秋家東門口,湘澤迪莉婭突然臉色一白,緊接著“哇”的一下噴出一口鮮血。
兩個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緩緩浮現,一老一少,一高一矮。
鍾老看上去腰背比之前佝僂得更厲害了,這使他本就不高的身材顯得更加矮小,他白髮蒼蒼的腦袋幾乎和胸口平行,秋亮站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
鍾老枯瘦的右手上還殘留著一點紫色的火星,他輕輕動了動手指,那團紫火才慢慢熄滅。他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大聲咳嗽了幾聲,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發出“呼哧呼哧”的響聲,如同一隻破敗不堪的舊風箱。
“鍾爺爺,您……您還好吧……”秋亮輕輕拍了拍鍾老瘦骨嶙峋的背,眼中滿是關切之色。
“咳咳,不礙事,不礙事……”鍾老擺了擺手,抬起眼皮瞥了東門門口的湘澤迪莉婭一眼,顫巍巍地向前走了兩步,盯著這位寒冰修女緩緩說道:“看來,今天你們失算了。”
岑嶺這會兒用異能探測器探知了一下鍾老和小銀的戰力值,果然他們兩人都是s級,但戰力值差距卻十分明顯,小銀的戰力值是1200整,而鍾老卻達到了恐怖的5102!
湘澤迪莉婭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她冰藍色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的驚恐的神色,看到鍾老出現在這裡,她知道這次教會的任務已經宣告失敗了,現在的她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她聲音顫抖著問道:“您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鍾老嘆息著搖了搖頭,“四十年前我之所以脫離教會,就是因為厭倦了這種永無止境的殺戮生活,這四十年來我從來沒殺過一個人,但今天,我卻必須要破例一次了。”
“姑娘,你還這麼年輕,我的確不忍心殺你,可是如果我今天放過你,明天你就會帶著更多教會的人來這裡大開殺戒,我實在不想看到這裡血流成河,變成人間煉獄啊……”
湘澤迪莉婭眼裡閃過一絲絕望,她咬著嘴唇說道:“我保證,只要今天您肯放過我,我就不再回教會,就算他們找到我,我也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她知道自己這番保證並沒有多大的說服力,但她還是忍不住這樣說了,她明白自己的實力就算拼盡全力也不可能打敗對方,求饒是活下來的唯一出路。
鍾老溝壑縱橫的臉上顯出悲哀的神色,他緩緩抬起了右手,如同細瘦的枯枝一般的手指上跳動著紫色的火焰,“對不起,姑娘,我必須選擇更保險的做法。”
此時此刻,對死亡的恐懼戰勝了一切,湘澤迪莉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嘶聲尖叫道:“等一下,前輩!我願意自毀雙目,割掉我自己的舌頭,這樣我既找不回去,也不能說話,求您放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