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岑嶺突然感覺身後襲來一股凌厲的殺氣,剛剛被他打倒的砂忍又撲上來了,這一次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龍武六忍全都朝著他這個方向奔襲而來。
“唉,這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岑嶺輕輕搖了搖頭,眼中寒芒閃爍,“我有意饒你一命,可是你卻不識好歹,既然你們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幾道風刃迎面向他劈來,岑嶺不閃不避,任由這些看似凌厲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然而在十倍重力環境下經歷過千錘百煉的身軀對這種程度的攻擊似乎完全免疫,緊隨其後的是雷忍的雷音七旋斬,岑嶺依舊沒有閃躲,生扛了這連續七道雷斬之後,岑嶺微微一笑,“看來你們幾個今天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岑嶺突然暴起,一瞬間就到了風忍背後,一記肘擊打在風忍的脊椎上,這是一下就能將胳膊粗的鋼筋砸彎的一肘,風忍立刻向前撲倒,直接昏死過去。
雷忍此刻又溜到了岑嶺身後,一招雷印拳轟擊在岑嶺的後心,卻沒想到岑嶺似乎完全沒有感覺一般,他回頭冷冷地注視著雷忍震驚不已的面孔,微微一笑,“沒想到吧,這種程度的電擊我之前都不知道捱過多少次了,早就習慣啦。”話音未落,一拳正中面門,雷忍矮小的身軀直接向後倒飛出去。
“雖然習慣了,但是並不代表我就喜歡被電的滋味。”岑嶺拍了拍手,隨即他攤開右掌,一團漆黑如墨的詭異黑焰出現在他的掌心,“還有哪個不怕死的?”
他的聲音並不算大,但是他身邊剩下的還有意識的幾個人全都聽到了,他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而同為火屬性的炎忍更是被嚇得一個趔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岑嶺手中那團黑色的火焰透出的危險氣息,即使是滿臉不服氣的砂忍此刻也不敢擅自向前。
“我來!”一聲怒吼響起,已經在酒吧門口站了很久的丁山明此時終於動了,當他的聲音響起的瞬間,他的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一連串的殘影閃過,丁山明已經到了岑嶺背後,他的右手已經完全變成透明的金剛石狀態,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七彩斑斕的光芒。
丁山明的速度已經超出了岑嶺的預料,這是他在影的虛擬空間訓練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有些躲閃不及,他甚至來不及回頭看,直接一掌推向身後,黑色的火焰如同一條長蛇一般竄出,而丁山明的手上也猛地飛出十幾道金剛石碎片,帶著凜冽的勁風刺向岑嶺後心。
黑色的火蛇吞噬了那些光彩奪目的金剛石碎片,這些接近自然界熔點極限的物質在碰到岑嶺的黑焰之後竟然同樣出現了熔化的趨勢,原本無堅不摧的金剛石此時也失去了原本的威力,如同泥團一般擊打在岑嶺身體周圍黑霧形成的屏障上。
毒忍和炎忍此時也向發動了攻擊,但他們對岑嶺完全造成不了任何傷害,一個散出的毒霧還沒等接近岑嶺就在劇烈的高溫下分解了,另一個發射的火球落在岑嶺身上則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被完全吞噬。
秋慧在一旁看見岑嶺一下子被這麼多人圍攻,當然不會袖手旁觀,立刻使出她最拿手的絕招烈焰風暴,狂亂的火焰乘著洶湧的熱浪奔向正在圍攻岑嶺的眾人,除了丁山明對她這一招毫無忌憚之外,以砂忍為首的龍武六忍全部被逼退。
岑嶺和丁山明纏鬥許久都分不出勝負,雖然從戰力值上看丁山明應該更佔優勢一些,但他卻始終無法對岑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另一邊秋慧對陣砂忍那幾人也沒有明顯落入下風,雙方就這樣陷入了僵持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丁山明突然停止了自己瘋狂的攻勢,他矮胖的身軀從晶瑩剔透的金剛石突然變回了正常人的狀態。他退了幾步,面朝著酒吧門口站定。
岑嶺見對方不再進攻了,也逐漸收回了縈繞在身體周圍的黑焰,他沉默地站在丁山明面前不到五米的位置,背對著酒吧門口。
天色已近黃昏,夕陽給丁山明黝黑的面龐塗上一層彷彿酒醉之後的酡紅,茵悅酒吧自動亮起彩色的霓虹燈,同時也自動播放起動感的搖滾音樂,丁寒一瘸一拐地摸到門邊,他偷偷摸摸地探出半顆腦袋,看到了門外正背對著他的岑嶺,他們之間現在的距離不足二十米。
丁寒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怨毒的神色,他的右手悄悄地向懷裡摸去。
他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丁寒的嘴角逐漸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他小心翼翼地將手從懷裡拿了出來,他手上握著一把左輪手槍。
他舉起手槍,瞄準了岑嶺的後腦勺,這一刻他聽見自己的心“砰砰”亂跳起來,自從上次被岑嶺踩斷一條腿之後,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可是後來他眼睜睜地看著岑嶺變得越來越強,連自己舅舅麾下的龍武六忍都拿他沒辦法,他一度認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剛剛,當他看到岑嶺全身上下冒出那種詭異的黑焰的時候,他幾乎已經絕望了,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能傷到他分毫,還有誰能殺死他呢?
然而,命運就是這麼奇妙,當他幾乎徹底放棄復仇的想法的時候,上天就這樣給了他一個千載難逢機會,岑嶺竟然就這樣收回了他那恐怖的黑色火焰,毫無防備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激動萬分的心情了。
丁寒舔了舔嘴唇,他感覺自己握槍的手已經微微有些顫抖了,他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再次仔細地瞄準。
此時的岑嶺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那個黑洞洞的槍口,他只是冷冷地注視著面前這個難纏的對手,丁山明顯然比剛剛的砂忍要難對付得多,一番纏鬥下來已經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他需要時間休息。
然而,不遠處和砂忍激戰正酣的秋慧正好在躲避對手的一次進攻的時候閃到了岑嶺身邊,她無意中突然發現了那個躲在門後的槍口,她立刻焦急地大喊:“小心!”與此同時,她幾乎是是下意識地出手,一記高溫赤焰朝著丁寒手中那把左輪槍甩了過去。
丁寒在聽見秋慧出言警示的剎那間已經扣動了扳機,然而他的子彈卻並沒有射出去。
在他開槍的瞬間,秋慧的高溫赤焰正好落在了他手上左輪槍的槍管上,“砰”的一聲巨響,手槍炸膛了。
被秋慧的高溫赤焰燒得滾燙的金屬碎片四散飛濺,其中有一小塊剛巧從丁寒的喉骨處刺入,那通紅透亮的金屬碎片在接觸到面板的時候發出一聲“呲”的輕響,將丁寒只喊了一半的慘叫堵回了他的嗓子眼兒裡。
丁寒大張著嘴,瞪圓了眼睛仰面倒地,他的頭磕在酒吧地板上發出的聲音淹沒在酒吧喧鬧的搖滾音樂中。
丁山明看見自己兒子倒地的一剎那才反應過來,他沒有心情再去管岑嶺了,他大聲悲號著衝向酒吧,他撲倒在已經斷氣的丁寒面前,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岑嶺在聽見秋慧喊他“小心”的時候就已經回頭了,他看見丁寒倒地的同時突然感覺到自己褲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林默發來的一條簡訊。
岑嶺沒有理會身後丁山明的哀嚎與怒吼,他一個箭步衝到秋慧身邊,拉著她的手就往路邊的悍馬越野車跑去,他說:“我們得趕緊回去!”
秋慧似乎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剛剛自己的手機也響了,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看。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東臺社要老朱來殺丁寒了,這是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岑嶺陰沉著臉說,“夜遊神去你家了!”
“什麼?”秋慧吃了一驚,就在兩人剛剛到了車門前的時候,卻發現丁山明正朝著這邊快速移動,他的眼中燃燒著悲憤的火焰,岑嶺一把將秋慧推上車,“你先回家,這老傢伙我來擋住他。”話音未落,丁山明已經到了眼前,他渾身佈滿了猙獰的金剛石尖刺,朝著岑嶺俯衝過來。
岑嶺渾身再次燃起黑色的火焰,他回頭對秋慧說:“還不快走!”
秋慧看到岑嶺的眼睛正在逐漸變得漆黑,她咬了咬牙,一腳踩下了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