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位於大周北部,北上之行最後的一個大城。
東臨兩界山,西住崑崙山,中間的山坳便是這四方城。
兩界山有很多的傳言,說是百年間曾經有一次崩塌,是為妖魔邪祟出山所致,但是並無考究,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根據四方城流傳所說,這兩界山的山體較比以往確實向下滑落了一些,不再是如五指齊天的樣貌,而是隻剩高聳入雲的一個山峰罷了。
兩界山分割的兩界,乃是東邊的大周和西邊的韃靼,這兩界山靠常人根本無法輕易翻越,其中的厲害更是鮮有人知,大多人只是一傳十十傳百,便再也無人敢去試試。
四方城分局四部,城如其名,是妥妥的一個四四方方的城市,四部分為經商而立的商坊,工坊製作的工坊,居民居住的民坊,還有什麼都有一些卻主要是貴族人玩樂的地坊。
每一個坊都有一個通往外面的城門,但並不是每一個城門都是給百姓走的,百姓能走的只有民坊的門和商坊的門,這兩個門也是每日正巳才開,過了戌時便關閉的。
今日正巳已到,城防將領將城門緩緩開啟,門口站著的人並不是很多,安排了幾個小將士去做登記,擺出了一張木桌開始詢問,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只是例行檢查而已。
為的不過就是統計入城的妖,這些人是要重點勘察一下的。
“哪兒來的?”將士連眼皮都沒有抬,略帶慵懶地問道。
“山坡坡上。”一個老氣橫秋又有些尖利得嗓子說道。
將士一愣,這才抬頭看去,正是一箇中年男子,他身形不高,佝僂著背,還揹著一個巨大的棺材,長著一個山羊鬍子,兩個眼睛框凹陷進去,滿布皺紋,一臉的妖魔之樣。
“什麼妖?”將士問道,“真晦氣。”
“像話嘛!像話嘛!像話嘛!”老者怒道,“直接問旁人是什麼妖,如此一點尊重都沒有嘛?老子告訴你本體,你莫不是輕而易舉地就能夠找到我的弱點?”
“吃葷的還是吃素的?”將士也懶得和這種沒文化的妖怪多理論什麼,也是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吃葷的登記一下,吃素的吃一口菜就能過去了。”
老者歪頭看過去,地上確實有一些新鮮採集的菜色,他撇眉看了看菜,又看了看將士。
“吃葷的啊?”將士猜測道。
老者走上前去抓了一把蔬菜嘎吱嘎吱咀嚼完吞入了腹中。
“行了行了,下一個。”將士懶得搭理他。
就此,老者走入了四方城。
找到了一間客棧,這才在夥計掌櫃的注視下,揹著這口棺材進了房,到說其實這間客棧也不好找,一路走了七八間,都因為這口棺材沒讓住下,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房裡有這麼晦氣的事兒,索性找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客棧,今兒生意也不好,沒幾個人來往,這才給了些銀兩,住了下來。
將棺材卸下來,放在了房間正中,這老者才得了空大口喝了滿滿地一壺茶,口中唸唸有詞,“像話嘛!像話嘛!像話嘛!老子救了你還要揹著你走幾百裡地兒,走到這兒,你連個犇兒都不打,也不道聲謝,你割了老子的耳朵,老子還得救你,這他奶奶的還有王法嘛!”
說著是氣話,老者正是蘇南秋曾在丹燻山上割了耳朵的耳鼠化形之後的模樣。
耳鼠走到了棺材旁邊,用手輕輕一推,氣息發出,那棺材蓋子向後退了幾寸,露出了棺材裡麵人的大半個身子,這才看到裡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南秋。
“我滴個媽呀。”蘇南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你這就不能弄個透風的嗎?”
“你凡人之氣透出來,我都能嗅得到,何況兩界山上的那群妖魔呢?”耳鼠冷笑道,“你可真是什麼都不懂啊,小子!”
蘇南秋伸出手來,撐住這棺材,爬了出來,“這是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