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逍遙耳力敏銳,隔著千米之外察覺出有人似是要往此處而來的跡象,便也沒時間跟阿玉廢話,帶著他繼續朝南而去。
踩葉踏林,也不像之前那般帶著無力跟上她的阿玉了,只給他留了一個方向,讓他在後面跟著。
夜間的冷風拍在臉上的時候,玉逍遙垂眸看了看襁褓中睜著眼睛,像小鹿一般地抬頭看她的沈秋池。
有一層淺淡的內力將他包裹,所以他並不覺得難受,強風拂過,也只是稍感到涼意而已,甚至在對上玉逍遙的視線之時,還突然笑了起來。
玉逍遙蹙了蹙眉,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個人質,雖然...她也算是他的小姨。
但他還是個人質。
阿玉雖然是自作主張將孩子搶了過來,玉逍遙對此行為十分不喜,但她不可能就直接給沈楠竹送回去。
再說了,沒能殺得了沈楠竹,讓她著急一番,倒也不錯。
只是她從來都沒像阿玉所想的那樣,用沈秋池來威脅沈楠竹,亦或是直接將孩子殺了,讓沈楠竹追悔莫及。
無論何時,玉逍遙想的都是將所有事情在自己這裡終結。
取了一個逍遙的名字卻終不得逍遙的她被迫再次捲入了這百年的國仇家恨當中,她是真的厭倦了,不想讓這仇恨再延續下去。
自從親眼看著鬱蕎安出生之後,她對孩子就有種莫名的情結。
覺得無辜,覺得大人的事不該牽連到孩子身上。
她將鬱蕎安送去了羅山之下便是不想讓他被牽連,如今,懷中抱著一個小小的沈秋池,玉逍遙斂了斂眸,決定將之前定下的半年之期提前一些也不錯。
一直帶著一個孩子,對她要做的事也是很麻煩的。
*
玉逍遙如今的輕功已然到了來無影去無蹤的境地,阿玉遠遠地跟在身後,也很快就遠離了帝都。
直到深夜,一無所獲的沈楠竹渾身帶著陰鬱的氣息,恨不得將整個山都挖過來看看。
站在密道入口之前的她憑空向身側揮出一掌,十米之外的樹木攔腰截斷,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埃。
“抓回來的那些人呢!”
北鷺在她身後回道,“少主,人已經送去地牢的,身份也都查了,都是假的,是假借著陳家二孃尋來的舞伎身份進的城,原本的那些舞伎都已經被他們殺了,屍體也已經找到,在護城河...”
北鷺話還沒說完,沈楠竹就已經滿眼陰戾地側眸看向她了,寒涼嗓音在夜色中響起。
“舞伎?她陳家敢在這個時候尋歡作樂,還害得我兒被劫,她姓陳的該死!”
北鷺不敢回話,在她看來,那陳家二孃也的確該死。
少主沒尋到小公子,心情正不好,繼續找還是得繼續找的,但這範圍一旦擴大,便更難了。
而帝都之中,當然也需要一個節點將這股怒意散發出去。
陳家二孃首當其衝。
而且,在帝都中那般大範圍的精細搜查之下,隱匿已久卻一直藏著沒有顯露的各方勢力也因此暴露不少。
一時間大理寺和刑部的牢獄中少了不少空位,頗有些人滿為患。
此舉雖然在不經意間減輕了一些暗中所存的禍患,不過,只要沈秋池一日不回,這帝都,便怕是一日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