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幾人鬆口氣的同時,另一件事便處在了焦點之中。
“敢在紫宸殿內給母皇下毒,當真是膽子大了,去查,這毒到底從何而來!”
沐元溪發怒的時候周身溢散著一股冷意,驕煞眉眼間的生冷孤寒外露於身。
除了沈辭以外,便就是連她的親生父親,都會莫名地怵上一分,更別提這殿內其他的宮侍了。
所有人嘩啦啦地跪了一地,折屏旁不遠處一直安靜候著的阿涼也是如此。
但在一道鋒銳的眼神落到他頭頂之際,一身冰藍色宮裝的阿涼緩緩將頭抬起一點,想順著那目光看過去,卻發現根本沒人在看他。
在沐元溪的震怒之下,陸豐遠除了發怵,怒意自然也不小,也派了自己貼身的隨侍跟著一起去排查。
沐憐婭貼身之物,平時所用的擺件玩物,日常的吃食,茶具,以及她身邊跟著伺候的人,挨個查過。
紫宸殿內一時人心惶惶,在將近兩個時辰的排查過後,殿內的人一時間少了許多。
人來人往之間,一直惴惴不安地跪坐原地,袖中之手微微蜷起的阿涼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雙精緻的靴子。
沈辭在他面前蹲身,阿涼如驚弓之鳥般地抬頭,轉而想要移開視線,卻被沈辭隨手從紫宸殿中拿來的一柄摺扇挑起了下頷,沒辦法再次低頭。
紫色的眼眸中帶著魅意,這看起來有些熟悉的眉眼實在是讓他覺得不舒坦。
以往他從來不管沐憐婭的後宮事,卻沒想到她就這麼栽在了自己的後宮之上。
這個西域來的舞郎,不是個消停的啊!
“手,張開,指甲裡的粉末一直藏著,也不怕自己誤食了嗎?”
少年幽涼嗓音在阿涼麵前響起,讓他的精緻容顏一寸寸發白,紫眸之中添了一瞬的驚恐,轉而故作鎮定下來,顫抖著聲音說道。
“臣侍,臣侍不知鳳君在說什麼。”
清清涼涼又嬌軟顫抖的嗓音,聽起來的確是挺能惹人憐的,但沈辭又不是沐憐婭,自是不會有任何的觸動。
沐元溪直接讓紅矜去掰開了阿涼藏於袖中的雙手,將他的手腕按在了地上,杜絕了他再次動手腳的可能。
原本跪坐在地的阿涼頓時前傾著身子近乎趴了下去,兩個時辰的無人理睬和緊張情緒已經讓他夠不安的了,這突如其來的控訴讓他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反駁,口中害怕地叫出了聲。
沐元溪站在沈辭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阿涼抬起來的頭,那三兩分熟悉的樣貌讓她有種將其毀了的衝動,垂於身側的手緩緩攥成了拳。
“陛下,臣侍冤枉,臣侍冤枉啊,臣侍沒有,臣侍怎麼敢對太上皇下毒,真的不是臣侍...”
陸豐遠被鳴桓攙著走到阿涼麵前,聽著阿涼的喊冤,眉眼冷冽,雖然他還不知道確切的證據是什麼,但看溪兒和沈辭都那麼確信,他自是沒有懷疑。
“若沒有她,你什麼都不是,你怎麼敢如此恩將仇報,對她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