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顧千秋一個人愣住了,就是紅矜也沒反應過來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這災情不是小事,雖說鳳君身份不宜,但紅矜看過一些他的處置方法,的確無可挑剔,但要是讓淇殿下來...
年齡這方面就是一種難以消除的成見。
她原本只是想鳳君抽空出來去看一看陛下的,沒想過要讓鳳君完全撒手不管的啊!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不得不說,紅矜想多了,沈辭就算分了奏疏給沐元淇,也沒想過要撒手不管,如沐元淇所願的去看沐元溪。
*
當天夜裡,燈火通明的屋內,沐元淇惡狠狠地看著他說道。
“你說話不算話!”
沈辭懶得理她,繼續仿著沐元溪那剛勁有力的字跡,蘸了硃砂的筆在各種奏疏上寫下一道道命令。
沐元淇再度提高了聲音,“你該去看皇姐了!”
這次沈辭倒是施捨給了她一個字。
“忙”
沐元淇:“那本王在這是幹什麼的!”
她都看了一下午了,看著那些透過筆墨傳遞給來的災情之嚴重,心中可不好受了。
但她打起精神來按照自己的想法寫下一些意見,然後交到沈辭手裡,沈辭補充過後又給她看,沐元淇雖不忿,但總能看出來點不一樣的東西。
和皇姐所差未幾的行文思路和方法,讓她莫名的熟悉,但卻還夾著一絲獨特的乾脆果斷,很有軍中那種令行禁止的意思,並且有些唯我獨尊。
直到深夜,沐元淇總感覺自己悟了,原來一個城的解決方案該是這樣的,但下一份奏疏上所寫的意見處總能被沈辭補上點不一樣的。
畢竟不是每個城的基本情況都是相同的。
看著他的那種冷淡眼神,沐元淇就覺得心有不甘。
於是不甘之下,她突然想起來了自己來找沈辭的初衷。
聽了沐元淇那理直氣壯地反問,沈辭一聲嗤笑,看了看她手邊仍剩不少的卷宗和奏疏,嗓音凜冽。
“一下午才看了多少,嗯?漏洞百出!還好意思叫囂!大言不慚!你有本事一夜將這些都解決了,災情結束,爺明天就去!”
沐元淇:“你!”
這根本就不可能!
他為什麼就不肯去看皇姐!
果然是狼子野心!不想讓皇姐醒來吧!
沐元淇心力交瘁地趴在了桌子上,被氣得肩膀一陣陣起伏。
“嫌累了就早點滾,別在這打擾別人!”
依舊毒舌無比,只是比以往更添了幾分冷冽,沐元淇猛然抬頭看他,眼中閃著惱火的暗芒。
不甘示弱,又拿起了一本奏疏來看,但這幾天她守著沐元溪一直沒休息好,又費腦了一下午,此刻有些頭昏腦漲,連字都看不太清了。
憤憤地站了起來,抬著下頷對著沈辭吼道,“本王困了,要休息,明天本王再來!”
說完,她恐怕也知道沈辭不會給她什麼好話,轉而就出了房門,關門的時候還是用腳踢的,可見是心中火氣不少。
沈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句話未說。
顧千秋也受不住他這日夜無休的工作時間去補眠了,休息過的紅矜如今倒還守在門外,燈火通明的屋內,就只剩了沈辭一人。
夜半子時,端木明來時對紅矜微微點了點頭,紅矜便放他進去了,聽到推門聲,沈辭只抬眸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沒有任何的反應。
端木明走近,將袖中一張寫滿了字跡的紙張放到了沈辭手邊,嗓音淡淡地開口。
“前四天脈搏時有時無,外傷即便用了藥也沒什麼作用,也在今天才逐漸有些好轉,但脈象依舊虛弱,未有甦醒徵兆。”
端木明看到沈辭左手指尖微微蜷起,繼而放下了手中原本從沈家而來的信件,拿起了那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