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似乎從一回來就沒問過陛下一句?
情況不對啊!
隔著一扇門,沈辭在將其關上之後在門上靠了一會兒。
夜風透過門縫吹拂在脊背之上,涼意入骨,濃長的睫羽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斂眸之際,一抹涼薄不深不淺地劃過。
一聲涼笑從唇中溢位,無端蕭瑟。
呵,他給了沐元溪將他寵壞的權利,但她似乎也在這個過程中變得忘乎所以。
沈辭眼前至今不斷重複著她鬆開他的手,將他推開的那一幕。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在危險時刻將他推開的人。
意識到自己愛的時候,就是她毅然決然地將他拉入懷中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愛而不得,所以哪怕瘋狂,也一定要拉著他一起死。
但現在,得到了,卻也變得患得患失,不想帶著他一起了,是嗎?
沈辭在心底輕輕地問著,眼底覆著寒霜,極大的空洞包裹著他,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沐元溪啊沐元溪。
不管怎樣,又到底是因為什麼,既然是你先松的手,那麼就是你的錯!
*
紅矜候在門外,在廂房的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不禁眼眸瞪大,目露震驚。
從屋內走出的人一身與沐元溪一般無二的玄衣墨袍,淺金高冠,面上覆著一個古樸的青銅面具。
紅矜隱約記得,那是一月前帝后二人在鹿城時買的。
紅矜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沈辭徑直出了廂房,走到正廳之內,端坐於桌案之後,清冷沉質的嗓音淡然響起。
“一刻鐘了。”
紅矜:“!!!”
她怎麼聽著,像是陛下的聲音?!
在院子中央的紅矜微微呆愣,看到那坐著的幾乎以假亂真的人,一瞬間有些恍惚。
“嗯?”
一道漫不經心但帶著威脅意味的聲音從嗓中溢位,也是她以前極為熟悉的語氣,紅矜瞬間回神,喉頭微動,眼眸閃著震驚。
但從面具之後射出的鋒銳目光之下,紅矜僵硬地應了聲是,連忙轉身走出院子去請揚州總督進來了。
身後又傳來一聲極為熟悉的清冷嗓音。
“去將顧千秋也一起找來。”
紅矜的腳步都有些凌亂起來,她明明知道那面具之下的人是誰的,但不知為何,他所帶給她的感覺就是那麼熟悉,與她侍奉了多年的主子一般無二,就彷彿...
天生的帝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