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柘園的大門,那一顆有著百年曆史的柘樹便闖入眼簾,樹幹有些彎曲,自西牆向東傾斜,空蕩蕩的枝條在午間的寒風中飄蕩著。
而沈辭的視線當中,那顆柘樹卻是縮小了數倍,幼苗時,脆弱不堪,在這極寒的環境之下,艱難地汲取著養分,一點點的紮根成長。
再後退。
沈辭閉了閉眼,心裡默唸道,等到再次睜眼之時,眼前的幼苗都已經消失了,那裡是一塊空地,只鋪著些許的雜草。
沈辭看了看身邊的沐元溪,得意地笑笑。
“我能回放到百年前的場景呢,現在是一百零六年前,你之前跟我說的君霧性情大變的那年。”
沐元溪看不到,但看到少年姝麗的眉眼盡是陽光,不免彎了彎唇,毫不猶疑的誇道。
“嗯,寶貝兒真棒。”
嘴上如此說道,沐元溪心底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已經幾天了?五天了吧,他月事應該這兩天就過去了,等回宮之後,就又可以這樣釀釀醬醬了不是。
嗯,倒也不是她想,寶貝兒不是要提升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嘛,她無條件幫忙。
沈辭還不知道某人心下的想法,找到了君霧所在之後,牽著沐元溪去了正房。
他得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他不知道的資訊出來。
時間依舊是午後,床上的人一直沒醒,床邊的兩個隨侍滿心憂慮唉聲嘆氣的,沈辭等了一會,覺得不耐煩,問了句能不能倍速。
【可以噠,但倍速的時候細節會有些被模糊掉,並且節省精神力。】
沈辭眼睛一亮,他就隨口問問,沒想到還真可以。
那就倍速啊!模糊掉的他若覺得重要大不了再正常倍速回放,這些不重要的情節,他可沒那麼多時間等。
畫面流動的速度開始快了起來,不過一分鐘後,天色就到了夜幕時分。
候在一旁的兩個隨侍都快要靠在床柱上睡著了,床上的男人才悠悠轉醒。
來了來了,沈辭連忙恢復成正常倍速。
他倒也沒沒有什麼壞心思,就是想看看堂堂總司大人在得知到自己穿越到女尊世界的反應。
想當初自己...唉,不提也罷。
沐元溪看著自己身旁牽著她手的少年神色由無聊轉變為了暗戳戳的期待。
鮮活的變化讓她覺得有趣,唇角微彎,支頤側眸,怎麼也看不夠自家的少年。
他的眼睛裡是豐富多變的景象,而她的墨瞳中,眼底倒映的卻全是他的模樣。
“這是...哪?”
極度虛弱的嗓音幽幽響起,卻也能聽出些婉轉在其中,沈辭明顯看到床上的人瞳孔縮了一下,整個人警惕了起來,乾澀的唇都繃成了一條直線。
不對,這不是他的聲音。
這也不是他熟悉的環境。
他不是被那些個渾身纏著炸藥的不怕死的纏住了嗎?
四面八方,二十多人,為了讓他死,他們也真的是下了本了!
君霧自己都覺得必死無疑了,可沒想到還能再睜開眼。
可就算沒死,他也應該在軍區醫院吧,這裡是哪?
“三少君,您終於醒了!”
立於左側的那個隨侍聽見了君霧的發問,激動的跟個什麼似的,蹲了下來,當場眼淚就留下來了。
“少君,您已經昏迷了三天了,大夫說您是急火攻心,您不能太傷心了啊,君家,君家只剩您一個人了,您不能再出事了啊...”
看到君霧懵到雙眸泛起了滿滿的疑惑,有些無措地舔了舔乾澀的下唇,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沒什麼力氣的無奈神情,沈辭唇角揚起又壓下,卻又控制不住的再次翹起些許。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