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辭來說,年前的最後一件事,也就是江逆的祭日了。
他如今名義上的爹,怎麼也得回去一趟。
沐元溪打算直接在東宮裡給他建個小祠堂,名義上供奉的是江逆,實際上就是為了給沈辭燒紙掩人耳目的。
沈辭還盼著親媽能常來夢裡看看他,昨天晚上又給兩人燒了不少,今天就又來沈家給江逆上香了。
知道沈辭身份了的沈楠竹都還以為他不會來了,畢竟以往每年的祭日,她弟弟也是獨自一人在辭院裡渡過的。
但沈辭不是個佔了別人的身體就真的啥也不管了的人。
還有他主要也是來勸慰一下沈楠竹的。
“你也別太悲傷,說不定他會託夢來看你呢,我跟你講,我親孃前些天就託夢看我了來著。”
這話當然是私下裡跟沈楠竹說的,就連謝梅亭都不在,沈楠竹本來的確有些傷感的,但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倒也升起了點期望。
聽到沈辭以自己的母親來勸解她,沈楠竹難免有些好奇。
“說來,我都不瞭解你的曾經,你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說到這,沈辭可就來興趣了,誇他親媽,他能誇個三千字小論文出來,還不帶重複的。
不過沈辭也沒忘了重點是安慰沈楠竹,而安慰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就是比她更慘。
沈楠竹六歲沒了爹,但還是沈家少主,沈辭雖然晚她八年,但他一失去就是倆,沈辭覺得他可以用自身的經歷安慰到沈楠竹。
“阿辭,你這也...你怎麼過來的啊!”
沈辭只是想將她從悲傷中拽出來,並不想她陷入新的憂心當中。
“就那麼過來的唄,反正活得挺好,你看現在,活蹦亂跳的不是,還有媳婦兒,多好。”
沈辭拍著沈楠竹的肩膀說道,沈楠竹頗有些哭笑不得,但卻也無可不免的被他這種樂觀的心態感染些許。
沈辭跟她掰扯了一番,沈楠竹也知道自家阿亭同樣不想看到自己滿面哀思的模樣。
她在江逆的牌位前上了香,跪了一會兒過後,便去照顧孕期已近三月的謝梅亭了。
自家親爹就是因為難產而亡,她可不想她的阿亭也步這個後塵。
沈楠竹這裡有沈辭勸慰,但沈吟初那裡卻沒那麼好過了。
如往常一般的思念,愧疚,將她席捲,還有明知道沈辭就在府中,卻也不敢再去見一面的心痛。
當時以為是正確的決定,多年之後,也是會後悔的,曾經犯下的錯,早晚都會彌補,只是她沒想到,會這麼疼。
但,跟著沈辭一起回了沈府的沈楠盈卻是守在了母親身邊。
她已經知道了,父親的死跟爹爹有著些許關係,長姐沒有遷怒與她,二哥也依舊喜歡著她,但沈楠盈自己卻難免愧疚些許。
在看到母親這般模樣的時候,心中更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心酸。
往年只獨自懷念著曾今的沈吟初今年有了小女兒的陪伴。
這兩個心中有愧的人在一起,誰都不想對方因為這件事過分自責。
沈吟初嘆息之餘,還不忘著勸誡著自己的小女兒一句。
“盈兒,別像為母一樣,直到徹底失去了,才意識到自己的錯。”
那樣就太晚了啊。
沈楠盈低聲應了,能跟母親交心的時候不多,沈楠盈珍惜著每一次的機會。
而這個過程中,沈楠盈難擴音到些燕城中所發生的事。
於殊不重要,沈吟初也不覺得一個郡君的兒子就能威脅到沈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