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殿內,換下了褘衣拆了發冠的沈辭卻不想如北夏所願的那般換上大紅婚服了。
沐元溪不在的時候,沒人勸得住他,他不想,也無人敢強迫他。
便也只得任由他穿著日常衣衫,趴在擺著情花花盆的桌案之上,觀察著那株閃爍著點點幽光,四片花瓣所包裹著的小小果子之上。
已經紅了的,僅還有一兩絲的青痕在表面上,等到完全變紅,就意味著果子熟了。
半個月前他就想吃了這個被擺在屋裡的情花的,但沐元溪不讓,很嚴肅的說了這個不能吃。
若是想吃,也得等它結果之後,而後來他慢慢看它結了果,差一點就把還沒成熟的果子給摘了。
然而既沒成功不說,又聽沐元溪強調要等它完全紅了才能摘。
他就每天都來看兩眼,看著那一顆半個拇指指節大小的青色果子一點點變紅,變得愈發誘人,配合著那陣陣情花幽香,讓他忍不住垂涎。
好想吃啊!
總覺得吃了之後會有什麼好處的,但他又不明白,只是單純的想吃,就想當初想躺到情花叢中摘情花花瓣吃一樣。
而他眼前的那個時不時浮現的藍色面板之上,也閃爍著大量的白色文字。
應該是想要告訴他些什麼,但,現在的沈辭不認字,就看不懂。
在他心智有失之後第一次看到這解析面板的時候,沈辭還很驚訝,好奇的指給沐元溪看問她那是什麼東西,卻根本沒想沐元溪能不能看到。
沐元溪也由此得知了他的這個秘密,不過事後還是告誡他不要再告訴別人了,這現在是她們兩個的秘密了。
沈辭就時不時抬頭看看眼前那一大堆的文字,看不懂的歪了歪頭,單手支頤,另一隻手微微摩挲著那焰紅花瓣,偶爾曲起指節,彈一兩下中心的果子。
他想要從那一堆文字裡找出來點認識的來著? 但極其困難。
自從沐憐婭開始教他認字也沒過幾天,更何況她教的也不是些正經玩意兒。
也就孃親妻主四個字,那天那畫冊被她收了之後? 沈辭很不開心,想問她沐憐婭幾個字怎麼寫,沐憐婭聽罷之後挑了挑眉。
“寫什麼沐憐婭!寫孃親!”
她打定主意不教? 那天下午沈辭也沒辦法? 只得氣呼呼的不理她。
但第二天下午沐憐婭再過來體驗教兒子的樂趣之時? 沈辭上來拍給她一張寫了滿篇‘沐憐婭’的宣紙,神情莫名驕傲。
像是在說? 你不教我,有人教我!
就不寫孃親? 就寫沐憐婭!哼!
沐憐婭被氣的眉心突突的跳? 不甘示弱,也不教他寫妻主了,讓他寫了同樣滿篇的沐元溪。
陸艾就服侍左右伺候筆墨? 看著被幼稚的沈辭同樣帶跑偏的太上皇,都不知道怎麼跟殿下彙報才好。
因為兩個人一直在較勁兒? 沐憐婭也沒教他些什麼有用的東西? 以至於現在沈辭根本無法從眼前的大量陌生文字中挑出來些能看得懂的。
總之都跟天書一樣? 密密麻麻的晃的他還有點暈? 都有些困了。
“寶貝兒?”
突如其來的一聲輕喚讓半眯著眼打哈欠的少年猛然驚醒。
他落於情花花瓣上的手隨著站起來的動作一下子彈起,竟直接將之前他怎麼也摘不下來的情花果彈飛了出去。
沈辭眼眸瞪大,有些不知所措,視線隨著那飛起來的情花果上下起伏,又在其落在身前的時候下意識上前一步,伸出手來接住,然後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