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六呢,讓她出來!”
隨著沐元溪的一聲厲呵,陸艾也從震怒中驚醒,急急的去尋銀六,沒多久就找到了。
兩人回來的時候,卻見沈辭正好整以暇的走到了沐元溪的身旁,看著這幾近虐殺的一幕,眼神淡漠而又涼薄,嗓音飄散在夜色之中。
“媳婦兒啊,直接動手就好了啊,殺了乾脆。”
從外表上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少年口中吐出如此血腥殘忍的話語,陸艾帶著銀六來的時候都不免被少年身上的殺神氣質驚了一瞬。
沈辭的手扣上了沐元溪的手,示意她直接用力,根本不用給眼前的這個人什麼生路。
既然敢來威脅他們兩個的,想必是從一開始就想好了代價。
“別告訴我,你下不去手?”
淡淡的嗓音在沐元溪耳邊響起,與往日的所有語氣都不一樣,沐元溪在側眸看向沈辭的時候,墨瞳中添了一抹愧疚與痛苦。
她還是沒能護好他,沒能讓他安然無恙。
三個月,已經三個月了,不知道是什麼蠱,在他體內又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她是想殺靈休,但殺了之後呢,萬一畢九琋氣急了,她的沈辭要怎麼辦?
事關他的安危,她一點都不敢拿去賭。
在沈辭居高臨下的俯視之下,靈休在那淡漠的眼神中遍體生涼,他居然想讓殿下直接殺了自己?
這個人,是覺得他在說謊?還是就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他是知道此人狂妄自大的,但卻也不知道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行吧,若是嫌髒的話,爺來啊。”
沈辭手上還是溫柔的,見她猶豫,位於沐元溪左側的他從後面環住了她的腰,只是右手伸到前面的時候,卻驀然多了一把手槍,槍口正對的便是靈休的眉心。
“怕什麼,不過蠱而已。”
沈辭在她耳邊淺笑著說道,輕鬆的樣子,指尖微微扣在了扳機之上,還未用力,手腕卻一下被人攥住,是沐元溪。
“不行,現在還不行!”
沐元溪止住了他的動作,語氣微沉。
“就算嫌髒,我也不會讓他髒了你的手,但現在不行!”
銀六上前,欲要給沈辭把脈,沈辭看她一眼,而後隨意的伸出左手,右手處的動作卻是絲毫未動。
“你覺得你攔得住我開槍?”
沈辭淡淡反問道。
“先別殺他,沈辭,你聽我的。”
沐元溪總要留一個退路,她知道沈辭此舉是不想自己因為他而受鉗制,但她同樣不想沈辭因為自己遭受這一切。
“不好呢,爺不喜歡受人威脅,他一個,畢九琋一個,都得死。”
嗓音盈盈含笑,卻帶著一股異樣的涼意,鳳眸之中的殺意溢位些許,竟絲毫不弱於剛剛沐元溪一怒之下所冒出的那些。
靈休被那黑黢黢的槍口指著,隱於袖中的手微微攥拳繼而展開,滑落掌心的銀鈴落於指尖,暗藏在衣袖之中,被他猛然搖響。
沈辭是個瘋子,但他不能死。
他得帶著殿下過去,還有葬魂鈴,一起交給聖子。
“靠!”
比之以往都要劇烈些許的痛感猛然從小腹處傳來,位於沐元溪身後的沈辭一下子失了力,原本只是輕附在她身後的少年陡然間全身重量都壓在了沐元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