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嗓音淡淡,沈楠竹咳聲低了幾分,弱弱的人轉過頭對上他的視線,有些心虛,嗓音也虛。
“阿辭...姐姐沒有...”
傷都是真傷,疼也是真疼啊!
但沈楠竹察覺到謝梅亭搭在她肩頭處的手都頓了一頓,看向沈辭的目光中很是懇切。
“嗯,你沒有,喝藥。”
沈辭才不管她有沒有,也不至於這個時候非拆她臺,反正這藥她是得一滴不落的給喝了。
沈楠竹看他那副刀槍不入的樣子,長嘆了口氣,抬起手心處纏著紗布的手,接過青瓷碗,指尖處感受著從碗壁處傳來的適宜溫度,眼角眉梢中都帶著一抹輕鬆之意。
因著是阿辭遞給他的藥,她覺得便連苦味都沒那麼重了,一飲而盡之後,口中僅剩的那點澀意也轉而被壓在了入口的硬糖之下。
是她最喜歡的梨子味。
沈楠竹眼眶頓時一酸,口中不由自主的問出那個在夢境中曾經問過的那個問題。
“阿辭,你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沈辭挑了挑眉,有些不懂為何她情緒轉變的如此之快,不過在想了想之後回道。
“回啊,正打算回呢,不過你這傷有點重,先養養吧,過段時間再說。”
話說再不久就要到十月初八了來著,皇太女及冠禮,她們自然是要在這之前回去的。
面對這與夢境中那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的答案,沈楠竹心中暗藏著的那根弦鬆了下來。
“不行,不能太耽擱,若是等傷都好了再回去,到時候拿什麼告訴別人沈家純粹是被利用的。”
沈楠竹在雪山上的時候便沒怎麼好好養那些傷,便是想留著當證據來告訴別人她完全是被迫的,身為沈家少主,她寧死不屈,傷勢越重,便越能讓旁人相信。
“你擔心這個啊。”
沈辭若有所思,想著沈楠竹這幾欲要了命的傷勢的確可以拿來當做一部分證據,但,卻也不是如沈楠竹所想的那般,他們只能靠這個。
沐元溪同樣明白了沈楠竹心中所慮,便跟她解釋了一番他們二人這段時間的佈局。
李未希畫像已毀和江少樓主身世一事,都盡數告訴了她。
“那宣瑤呢,你們說她給謝家送了信,如今她已經死了,也沒辦法帶回去作證,要如何讓謝家相信她不是謝瑤茶?”
沈楠竹聲音沉了些許,現在只要提起宣瑤這個名字,她就恨不得將其剝皮剔骨,烈火烹之。
謝梅亭在一旁淡淡開口。
“我可以跟母親解釋的,她是不是二姐,我最清楚不過了。”
沈楠竹神色間的慮色仍未散去,看著想要幫忙的謝梅亭說道。
“阿亭,你一個人,可信度不夠的,到時候一旦有人說你是因為對我的情意而故意如此,便是引火燒身了。”
正如沐元溪不想讓沈辭知道前朝遺孤一事而煩心一樣,沈楠竹也不想將謝梅亭牽扯進這複雜的局勢之中,如今她連將他從這件事中撇清都來不及,又怎會讓其沾染腥羶。
謝梅亭抿了抿唇,聽著沈楠竹讓他別摻和進來的話,有些不高興起來。
“可那是事實,我怎麼可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