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就在沐元溪登基的第二天,南方開始下起了暴雨。
一連半月,連綿不絕。
滿朝文武迎請國師出山,卻發現國師失蹤,聖殿之中已無嵐伊半點蹤跡。
三天之後,雲臺山震動,聖殿崩塌,皇城受到波及。
明明是天命之女,卻在登基之後百般狀況。
原本繁榮的王朝似乎一夜之間就腐朽了起來,重重弊端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沐元露及其殘黨藉機鬧事,釋出檄文,稱其不堪為帝,被她以雷霆手段壓下,牽連甚廣。
以至於血流成河,那段時間帝都的天都是血紅的。
而後,水壩決堤,水患成災。
玉逍遙又趁此時機舉起了復國大旗,堵了絲路,又自青州一路向東,一路猶如破竹一般。
她前世本就一直活在高壓之下,偏執陰冷又狠戾果決。
臨危受命,接手一個破敗的朝廷,面對內憂外患,手段自是不會鬆軟。
而在虛假的繁榮中安逸了許久的人們,猛然面對那被戳破了保護膜的現實,一時不敢相信這個觸目驚心的真相。
便將一切罪過都推到新登基的女帝身上,怨聲載道。
結合她還為皇太女時,跟沐元露鬥智鬥勇時的陰狠殘暴,暴君之名不脛而走。
面對怨聲盈路,悲聲載道的局面,她冷笑以對之,將帶頭之人處以極刑,威懾眾人。
既然已有暴君之名,倒也不用再顧忌那些早就被沐元露敗完了的名聲了。
新帝手段著實狠絕,幾次反抗無效之後,朝臣與百姓們也只得被迫接受,在高壓政策之下小心翼翼。
沐元溪解決完內憂之後,又在無數詆譭與質疑之下,御駕親征。
再次用血淋淋的現實,讓那些只知道維護虛假和平的帝都貴族們徹底閉上了嘴。
......
“所以,我不怕那些的。”
沐元溪睫羽微顫,清冷的墨瞳描摹著少年緋紅的眼角,唇邊緩緩翹起。
手上動作輕緩的將少年的衣領整理好,在繫帶上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別說前世的時候我都沒有被擊倒,今生有你,我更不會懼怕。”
她唯一怕的,便是她用心呵護著的少年會受到和她一樣的傷害啊!
她的嗓音緩緩潺潺,其中還夾雜著一抹嘆息。
沈辭仰了仰頭,眸子半闔,心下一陣酸楚,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