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馬車再次行駛之後,靠著車廂的沈辭眉頭輕皺著,輕聲唸叨著。
“你妹?”
“沐元容,三皇女,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摩挲著指尖的沐元溪手上微頓,“他應該叫沐連容的。”
沐王朝正統皇室子女共有九位。
玉牒上記錄的是皇長女沐元溪,二皇女沐元露,三皇女沐元容,六皇女沐元芙,七皇女沐元珂和九皇女沐元淇。
皇子則是四皇子沐連陣,五皇子沐連諦和八皇子沐連華。
而兩人剛剛偶遇的那個,說是三皇女,實際上卻應該是個三皇子。
沈辭一驚之後心下了然,“就說感到有點違和,原來還真是個男的啊。”
明明都已經夏天了,還是一身高領的衣衫將自己裹得十分嚴實,沈辭看著就覺得熱。
還有在剛剛沐元容抬頭的時候,眼尖的沈辭注意到了他脖子上那並不是很明顯的凸起,還有那略有些低沉的嗓音,哪哪都讓沈辭覺得有些不對勁。
搖著玉扇的沈辭側眸看向沐元溪,略有些好奇,“他為什麼要假扮皇女?剛才那話又是什麼意思?”
想來重生後的沐元溪知道的應該不少,沈辭便肆無忌憚的問道。
墨瞳之中漾著點點溫情的沐元溪看著那慵懶隨意,眼眸卻晶瑩剔透的少年,聲音不自覺的就柔和了下來,將那塵封了數十年的皇室秘辛講述給了這個好奇的少年。
“他父君岱欽是北疆之人,是一統北疆十二部族的敖漢部落的一個不怎麼重要的皇室子弟。
北疆野心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圖謀,但由於當時她們無法與沐王朝抗衡,便送了岱欽前來和親,表面稱臣,私下裡招兵買馬。
然而沒過幾年,北疆大雪,本意欲救助的沐王朝送去了物資,卻被當時的大將軍阿塔鈴私下給劫了下來。
沐王朝護送物資之人命喪北疆,北疆也因為沒有收到物資而死了數萬人。”
提到阿塔鈴的所作所為,沐元溪的眉眼冷了下來,即使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但她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得憤恨。
“當時阿塔鈴並未暴露,而是背地裡挑唆敖漢皇室越過邊境來燒殺搶掠,度過了那個冬天。
那年,母皇震怒,下令出兵北疆,而岱欽身為北疆和親之人,自然是第一個被牽連的。
當時他已經生下了沐元容,為了沐元容能活,他自縊了,留下了一封血書,只為求母皇放過只是嬰孩的沐元容。
後來,沐元容便被送去了這京郊別苑,一直到現在。”
“那難道當時就沒人知道沐元容是個皇子?”沈辭挑眉問道。
“沒有,岱欽當初生下沐元容就已經準備好了讓他扮成皇女,因他在宮中不怎麼受重視,受孕也是一次意外,就連產子之時都無人知曉。
等後來岱欽頑強的養好了自己,帶著沐元容出現在宮裡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那是個皇女,也無人有疑。”
“不是吧,這麼草率?還有岱欽為什麼要讓自家兒子扮成女的啊?”
沈辭實在理解不了這些人是怎麼想的。
沐元溪抿了抿唇,“因為沐元容有北疆血脈,哪怕沒有孤的存在,他也是無法繼承皇位的。
肖暘不會理會一個不受寵的貴人所產下的異族血脈,身為正統的父後也不會計較,所以,身為皇女對他來說並不危險。”
沈辭透亮的眸子微轉,“而皇子卻會被拿去聯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