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兒沒待在鋼廠。”逐月眉頭皺成了川字,一來不知道潘春花問這個幹什麼,二來搞不清楚為什麼潘建斌要找她吃飯,他倆又不熟。
“那你去哪兒了?”潘春花一楞。
“需要向你交代嗎?”逐月不喜歡和人聊沒營養的話題,心裡已經不想應付潘春花了。
潘春花被哽了一下,訕笑道:“這不是關心你嗎?”
“沒什麼事我就進去了。”逐月不置可否,折身往院子裡走。
潘春花想拉住她,臉上帶著自然的熟絡道:“我跟你一塊進去嘮嘮嗑,兩天沒來你家串門了。”
“不太方便。”逐月進了院子,果斷拒絕了潘春花,啪一下把門關上,將表情僵硬的潘春花阻隔在門外,氣的潘春花差點罵出聲。
逐月撇嘴,慢悠悠的往堂屋走,這個點了還串什麼門,說得好聽,明明是看著要到飯點,想留在他們家蹭飯,還把自己當傻子呢。
逐月走到一半,又想起什麼事情的回頭,跟在她身後的林舟剎車不及,差點跟逐月撞了個滿懷,他側開臉,著急拉開了距離。
“你。”逐月拿手指頭戳林舟肩膀:“別打什麼壞主意,再讓我發現你偷偷摸摸敲斷誰的手腳,那我可就發脾氣了。”
林舟神色不自然的撇開臉,老老實實點頭,將剛才已經暗暗打算再給章嫂子長個記性的打算散去,逐月姐,好像瞭解他了解的過頭了。
逐月滿意的點頭,換上了笑臉:“這才是好孩子。”
自己都快比逐月高一個頭了,還被誇好孩子,林舟錯開逐月的笑臉,心裡有著微妙的羞澀,但卻沒表現出來。
次日逐月照常去鋼廠,因為織布機的事情,她心情好極了,不過上午的時候劉綺麗打電話到鋼廠,找逐月說了件事情,還是關於牛仔布的。
昨天幾人吃過飯分開,劉綺麗一回廠便迫不及待去試新機器,只不過試著試著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織布機是可以做出牛仔布,可做出來的布料都達不到逐月所需要的那種樣式。
她百思不得其解,還是王博看出了其中的關鍵關鍵,原料不對,兩人立馬去聯絡了林殊皓。
林殊皓倒是不嫌麻煩,給他們指出了牛仔布所需要的原料是那種,但這種原料汶市沒有,還是王博見多識廣,指出這原料天廣市有。
林殊皓和逐月已經幫自己做了很多,劉綺麗不可能再厚著臉皮找兩人解決原料的問題,而且她和逐月是朋友,更是合作伙伴,這本來就該是她織布廠這邊解決的問題。
劉綺麗這樣一想,加上身邊就有個見多識廣的王博,她一拍手,決定要去天廣市買原料,而且時間耽誤不得,她下午就和王博出發。
逐月很是驚訝,同時也很擔心,劉綺麗除了很小的時候跟劉廠長去過海港市,除此外就跟逐月的這具身體一樣,連省都沒出過,剎一下跑去天廣市那麼遠,她實在有些擔心了,問這事能不能交給劉廠長去辦,劉廠長去過天廣市幾回,他會熟一點。
但是劉綺麗搖頭,只跟逐月說了一句,她爸年紀大了,她總有一天得擔起她爸肩上的擔子。
逐月默然,明白劉綺麗的意思了,劉廠長的確年紀大了,今年過完就奔著五十了,早先劉廠長一直出差,把廠子扔給女兒,未必不是知道自己遲早會幹不動,所以開始培養女兒。
劉綺麗嘴上抱怨歸抱怨,但心裡是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她也不想做溫室的花朵,現在是時候由她去開拓市場了。
這個決定是昨天就想好的,劉綺麗給逐月打完電話,立馬就和王博上了去天廣市的火車,一刻也沒耽誤。
逐月想著劉綺麗的成長,在車間裡感嘆了一上午,不過想想有王博跟著,這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就把擔心放下,慢悠悠出去吃飯了。
剛出車間,旁邊就有人叫住自己,逐月回頭,才發現是個熟人,是潘春花她哥,潘建斌。
潘建斌笑著走了過來道:“逐月,真是巧,在這兒碰見了,說來咱兩好久沒見了,一起去吃飯吧。”
自己好像沒有和他熟到一起吃飯的地步吧,逐月心想,正打算拒絕,但她又想起早上劉綺麗的電話,突然想起劉綺麗走得這麼急,不知道有沒有和潘建斌說,要是沒有,自己也剛好告訴他。
所以逐月想了想,便點頭道:“可以,去食堂吃嗎?”
潘建斌顯得很高興,連連點頭的給逐月帶路:“那可太好了,食堂有小炒,我帶你過去。”
潘建斌這人挺出乎逐月預料的,之前看他和劉綺麗在一塊,總是很有禮貌的保持距離,逐月沒私下和他接觸過,還以為是個話不多的人。
但現在從車間到食堂,潘建斌卻很健談,哪怕逐月不太喜歡搭話,他也能找到不錯的話題,讓兩人間的氣氛不冷場。
鋼廠的工人很多,食堂也非常大,從門口進去,打飯的視窗有十來個,潘建斌讓逐月先找了地方坐下,自己很有風度的去點菜了。
大概十分鐘不到,潘建斌就端著兩盤小炒回來了,他把菜放下,笑呵呵道:“咱廠食堂的隱藏選單,別人吃不到,我和炒菜的老李是熟人,特地給我留的,味道很不錯,你嚐嚐。”
兩盤小炒,一份是回鍋肉,一份是爆炒牛雜,的確不是食堂的選單,逐月點點頭,淺嘗了一口,或許對相較於食堂的其他大鍋菜,這味道是不錯的,但是對逐月而言,味道只能算一般。
逐月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對潘建斌說道:“潘大哥,你最近有和麗姐見面嗎?”
記得上次和劉綺麗吃飯,劉綺麗說她正和潘建斌冷戰呢,逐月和潘建斌不熟,便拿這個挑起話題。
潘建斌表情飄忽了一下,笑道:“很久沒見了,我工作上比較忙。”
還在冷戰啊,逐月瞭然,心想兩人本來就鬧了矛盾,劉綺麗這回去天廣市也不知道和潘建斌說了沒有,要是沒說,潘建斌估計得心裡得更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