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有時候想起小三子當時的眼神,他的心都像是被人用針刺了一下的難受。
可他又能跟誰去講,他又能跟誰去說,對於徐飛來說,他唯一希望理解他的就是小三子本人。
可惜。
現在這個想法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也許這就是他接受孔海,將他留在兄弟化工的真正用意。
他其實希望有一天,這個小三子的親兄弟,能夠代表小三子原諒自己。
當然這個原諒是從兄弟情誼的層面上而言的。
孔海這一刻才明白徐飛當初的用心。
對於孔海來講,他不是自己的哥哥小三子,他的人生還有挽回的餘地。
就像是他現在坐在這裡,可以和徐飛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一樣。
“我哥走的前一天,我其實去看了眼他。”
孔海將手上的煙插進了菸灰缸內,他的目光慢慢抬起,那動作像是時光倒流一樣的緩慢。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星期天。
孔海清楚的記得,小三子看起來很無助,他坐在四方形的銀色鐵皮桌子的對面。
在他的身後,是一面剛剛粉刷過的白牆,牆上的一行用紅油寫的大字,到現在孔海還清楚的記得: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孔海現在響起,他都還能清楚的記得,那紅油漆飄出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
“你來看我幹什麼?”
這是小三子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哥,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報仇。”
小三子慢慢地抬起頭,看了眼孔海,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微笑,隨即他又搖了搖頭道:“算了。”
“為什麼,是他害了你,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孔海還記得當時自己的情緒很激動,他甚至有些失控地在鐵皮桌子上砸了下。
“你好好的,我沒有帶好你,真的,我怕我見到咱爹媽,他們會埋怨我。”
小三子說完低下頭。
這哪裡還是那個什麼事都要強的小三子?
孔海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