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坐在馬背上,看著下面這群面黃肌瘦,一臉期望的看著自己的災民,李恪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使命感,暗暗發誓一定要帶這群災民走出困境。
李恪壓了壓手,下面立馬鴉雀無聲。
“大家好,某乃漢王李恪,從今以後,就有本王來負責救濟你們!這個冬天,有很多親人倒在飢餓之下、寒風之中,然而死者已矣,生者卻要繼續同著無情的老天去拼、去鬥、去掙命!本王不說那些大話,廢話,只說一句——跟本王走,有肉吃!”
李恪此話一出,下面那些形容枯槁的災民一個兩個熱淚盈眶,口中高呼著漢王萬歲,迸發出自己僅餘的熱情,來表達自己內心的希冀和憧憬。
是啊,“跟吾走,有肉吃”這句話的確很粗俗,但是對於這些災民來說,他們不要聽那些花團錦簇慷慨激昂的話語,他們需要的僅僅是一個承諾、一份希望。
馬上的李恪背脊挺直,英姿颯颯:“只要我們同心協力,熬過這個冬天,你們就會發現,自己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來年春天,就在河灣對岸的驪山腳下,將會免費為爾等建造房舍,每個人都會有地種、有事做、有屋住、有飯吃!”
“轟!”人群裡像是引爆了一枚地雷,群情激烈。
李恪望著下面群情激昂,充滿鬥志的賑民,微微的點了點頭,苦難並不可怕,可能誰都會遇到,怕就怕失去希望。
李恪對狄知遜點點頭:“現在便按照計劃組編這些災民吧。”
狄知遜當即點頭,向身後的一個典史吩咐幾句。
那典史便招呼一種衙役,各個手持銅鑼,“咣咣咣”的邊走邊敲,將李恪事先準備好的組編之法公之於眾。
“每戶給印信紙牌一張,書寫姓名、丁男口數於上.”
“出則註明所往,人則稽其所來。面生可疑之人,非盤詰的確,不許容留.”
“十戶立一牌頭,十牌立一甲頭,十甲立一保長,五保為一大保,十大保為一都保,以住戶中最富有者擔任保長、大保長、都保長。”
“一戶有盜,九戶支援;一戶有罪,九戶連坐。”
狄知遜長嘆道:“保甲行而弭盜賊、緝逃人、查賭博、詰奸宄、均力役、息武斷、睦鄉里、課耕桑、寓旌別,無一善不備焉,至善矣!王爺天縱奇才,奇思妙想,此法當可推行全國。”
天縱奇才?奇思妙想?
李恪嘴角抽了抽,保甲法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
至於推行全國,更是扯淡,他可不想被釘上歷史的恥辱柱,任由天下百姓痛罵。
保甲法由王安石始創,至清朝已發展到極致,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法是好法,可是缺乏成熟的土壤。
保甲法的確可以在解決鄉里糾紛、勸導、教化基層民眾等方面起到積極作用,但其弊端更為明顯。
保甲法不僅僅限制社會資源合理流動,而且當它成為國家徵收稅收以及兵糧的工具之後,必然滋生腐惡之風,成為社會毒瘤。
李恪拿出這個保甲制度,也是出於無奈。
成千上萬的災民匯聚一處,必然良莠不齊,不乏作惡為盜之人。這些人混在其中,有的知情人怕事,有的知情人懶得管,很難將其辨別緝拿。長此以往,必然亂成一團,無法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