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人刻意在她面前提起,但是顧昕還是知道了顧峪進京時夜擒殺人兇犯的“義舉”。
別人提起這事都會覺得顧峪可能是就是碰巧趕上了,不然貴妃的兄長和一個殺人的兇犯哪裡扯得上關係,八竿子也打不著啊。
但顧昕卻想到顧峪說的那個“漏網之魚”。
這個殺人的會不會就是顧峪說的,那個魚?
這也不是沒可能。畢竟顧峪從來不愛管閒事,就算他見義出手,也不會把事情鬧這麼大。
很有可能這個人本就是他要找的仇人。
這事兒顧昕也沒有猜測多久,就從顧峪口中得到了證實。
顧峪這人一向都很平靜,只是提起這事的時候露出厭惡的情緒:“這一家從他們祖宗那裡就和瘋子差不多,為了獲得長生的秘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只是其中的很多細節,既然顧昕都忘記了,那也不必再對她提起。畢竟都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顧昕但願她這輩子都象現在一樣,過著普通人一樣的日子。
雖然做貴妃……也不算多普通就是了。
第二年春日裡,顧昕生下了一個女兒。
讓她鬆了口氣的是,顧峪告訴她,這個孩子也是個普通人。
抱著才出生不久的孩子,顧昕輕輕用手指撫平她緊皺的眉頭。
“這孩子看著脾氣不怎麼好。”
香珠在一旁笑著說:“娘娘又開玩笑了,咱們公主一定又漂亮又乖巧。”
但是這話註定只是個美好願望,這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殿下確實脾氣不怎麼好,和她兄長簡直成了鮮明對比。她愛哭,脾氣大,尿溼了不舒服也要哭,哭得臉都漲得通紅。餵奶慢一些她也哭,睡覺醒了時不時也要哭幾嗓子,彷彿不如此不足以昭示她的存在感一樣。
皇上還安慰顧昕:“姑娘家脾氣剛硬些也好,總比軟綿綿的長成個受氣包要好吧。”
顧昕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她現在已經能感覺到,這個女兒是一點都不會讓她省心的,頭疼麻煩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皇上又一次提起了冊封皇后的事。
顧昕覺得現在和做皇后也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在旁人看來差別可大了。
“那,也行吧……趁著兄長也在京中,冊封就冊封吧,不過別搞那麼些繁文縟節,下道旨簡單辦了就算了。嗯,還有,我不想搬地方住,會寧宮就挺好的。”
住慣了,而且也清靜。她一點兒也不想搬進孟氏曾經住過的翠微殿,那裡簡直象個大籠子一樣,肅然壓抑 ,真要住進去,顧昕覺得她會憋死的。
這些要求皇上一點折扣不打的全都應了下來。雖然冊封禮一切從簡,但是沒人敢對顧皇后有什麼非議——畢竟時至今日,皇后和皇上的情分早就沒人會質疑了。
至於以後的事……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畢竟人人都活在今天,明天也許會更好也許會天有不測風雲。
在明天到來之前,先認真的把今天過好吧。
顧昕坐在鏡前,看著那頂象徵著中宮地位的華麗鳳冠鄭重地扣在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