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書生這才回過味來,拱著鼻子猛抽,空氣中確實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醇的酒味。
也怪他著急趕路,一時誤入酒肆都不知道。
“原來是誤會,只是在下一路趕來不曾停歇,現在渾身乏力,可否勞煩店家託小二去買口茶,在下必定加倍感激。”
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既緩解了自身尷尬的局面,又有理有據,使人如沐春風。
不過可惜,他遇上的並不是個會講道理的人。
“自己去,這裡不許喝茶。”木杳重新將長幡調整好,冷聲回道,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幽怨之氣。
“店家,一壺上好的西湖龍井!”
來人五大三粗,豪氣沖天,著一身寬大的灰色麻衣,看上去破破爛爛,唯有通身氣質不俗。令人疑惑的是,他腰間佩一把長劍,也用破布包著,只露出的一寸雪白顯示這把劍並沒有像外表那樣普通。
這次倒不用木杳再回復了,青衫書生好心的告訴這位大哥,“這裡是酒肆,不賣茶。”
麻衣大漢大掌拍在桌子上,脆弱的桌子顫了三顫,連上面的酒壺都倒了,他粗著嗓子道,“酒肆,什麼酒肆?這分明就是茶肆!”
他見滿大街的茶肆,與這家並無二異,怎麼別家是茶肆,他家就是酒肆,笑話!
麻衣大漢以為是他們看不起自己,越發不耐,“哪有茶肆不賣茶的道理,信不信我一劍掀了你這茶肆!”
“嗷嗷!”
瑩白的纖纖玉手撥開簾子,只見辛幼慈著一襲青衣,懷中抱著胖離從裡間出來,同時一股清冽的酒香也慢慢散出。
拍拍懷中的胖離算作安撫,她含笑道,“客觀莫急,小店確實是酒肆,不信可看幡上大字。不過,”她話鋒一轉,眼波流瀲,“二位客官若是不嫌棄,我把自家粗茶拿出來,稍解二位之渴,也不是不可以。”
“還不快拿出來。”
“有勞了。”
辛幼慈抬手招呼道,“木杳,去沏壺茶來。”
此話一出,毫無動靜。
場面僵持了一分鐘,辛幼慈都快繃不住臉上的笑意了,轉頭過去,皮笑肉不笑道,“相公~快去沏壺茶來~”
木杳這才慢慢悠悠地朝裡間去了。
真是心累啊。
雖然不知道小瘋子又犯什麼瘋,但看一眼青衫書生的穿著倒是可以窺見一二。
自從這個男人知道世界上有情侶裝這種說法,小瘋子就把他所有的黑衣服都換成了與她相配的鴉青色情侶套裝。
他素來不喜亮色衣服,換成鴉青色已是勉強,如今看到有人與她穿同色衣服,宛若一處同出,叫他如何能忍得。
怪不得小瘋子渾身不爽了。
一壺清茶倒至半杯,辛幼慈索性讓木杳把長幡取下,暫時歇了攤子。
“我觀公子書生意氣,手指長瘦,莫不是要北上,上京趕考?”
“正是。”青衫書生鄭微拱手作禮,“夫人與丈夫共開酒肆,恩愛合鳴,也令人羨煞。”
“嗤!”麻衣大漢滿是不屑,“又不是夫子上課,說話文鄒鄒的也不怕閃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