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抬身,試圖貼在他的胸口上,細聽他的心跳。
感受到她的動作,木杳一個翻身,將她放在自己的身上,長腿圈住她的下半身,不再禁錮她的手腕,而是摟住她的細腰和後背。
兩人一時無話。
冰涼和溫熱的兩具身軀疊在一起,辛幼慈能感受到自己的體溫在下降,熱度卻傳不到他身上。
“你,怎麼來到這的?”辛幼慈突然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她一直覺得,木杳的眼睛很好看,像黑曜石一般,深邃含光。
抿唇不言,木杳並不想與她談這個問題。
但辛幼慈怎麼會讓他逃避呢,他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一定要把話說開,而且,她也很想知道,下一個世界,她會不會再次遇到他……
“我們下次還會見面嗎?”
感受身上的力度再次收緊,辛幼慈承認,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逼他,就是要直戳到他心裡。憑什麼她提心吊膽,他就可以避而不談,
“沒有下次,我們不會分開。”低啞的聲音透過胸腔直接傳入她的耳朵裡。
千秋鎖結契已成,碧落黃泉她都逃不掉了。
可辛幼慈不知道啊,還以為小瘋子又在說什麼胡話,撇了撇嘴根本不信。
“那你告訴我,你的身體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辛幼慈突然想到自己曾服下的無幽草,但這根本不可能,無幽草萬萬年才長成一株,世間絕無僅有,不可能再有第二株。
“……”
這下她徹底沒了脾氣。
他死活不肯說,她還能怎麼辦。
“……小瘋子,那你能說什麼?”
“你就打算這樣什麼都不說,連我的感受也不顧及嗎……”
“我很擔心你啊……”
聞言,木杳終於出聲道,“不是,不……”不是這樣的,沒有不顧及她的感受,他不是不能說,他只是,害怕。
怕小病秧子知道以後會嫌棄他,怕她會不喜歡,怕她不要他……木杳有很多種害怕,但最怕的還是,失去她。
千秋鎖的結契是印在靈魂上的,永遠都抹不掉,但他仍舊害怕。
與其說害怕,不如說是恐懼。
因為那個人不是別人,是小病秧子,是他第一眼就認定了的人,僅此而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不外如是。
“那你說!“
“我其實,已經死了……”木杳邊說邊看著她烏黑的發頂,這一刻,竟不敢去看她的眼神,只得暗中收力,以便隨時拉住要離開的她。
暗夜中,低啞深沉的聲音娓娓道來,她震驚的無以復加,內心各種感受一齊湧上,五味雜陳。
東方既白,
木杳房間的門突然被開啟,辛幼慈慌亂的走出了房間,“先讓我冷靜冷靜。“
“不行。“他衝出來就要攔住她,小病秧子哪是冷靜,分明就是藉口要離開他。
於是,兩個人一追一跑,直接去了後山。
目睹了開頭一幕的弟子在風中凌亂,很快,兩人的緋聞就傳遍了門派上下。
“妄議師祖之事,罰禁閉三日,下去。“
學堂門外,聞人羽揹著手嚴厲的看著幾名嘴碎的弟子們,嚴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