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棣山的這段日子,她早就從青棣弟子口中瞭解到,居伯揚根本不是青棣派的人,不僅如此,他還是相思門門主之子。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相思門其實就是她理解的合歡派,只是緣由不同,叫法不一罷了。
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人,竟能長留於青棣派,不覺得太奇怪嗎。
可青棣弟子只說他們掌門素來仁義,有這樣的舉動也不稀奇。而且正是因為此,一些弟子寧願面臨門派窮困,資源短缺的窘境,也要拜入青棣派門下。
在眾多修仙門派中,青棣派雖是後起之秀,又總被嘲笑“最窮”門派,但其下弟子的修仙品級卻是能夠傲視一眾修仙門派的。
這種反差也給了其他門派多一條“黑”青棣派的理由。
居伯揚不僅對她的刻意疏離視若無睹,反而得寸進尺,他上前幾步,聲音依舊邪裡邪氣,表情愈發無辜,“都說阿慈姑娘菩薩心腸,我沒見過菩薩,卻覺得阿慈姑娘定比菩薩嫋娜聘婷,國色天香啊!”
“請你自重!”她是再三忍讓,但不代表他就可以蹬鼻子上臉。
聞人雷巧妙地插進兩人中間,藉口引開話題,“二位有話好好說嘛,別動氣別動氣。”
這話完全就是說給居伯揚聽的,自從聞夫人的病大有起色後,聞人雷對辛幼慈可謂是說一不二,推崇備至。而且,他也覺得恩人身邊都有佔有慾超強的“情郎”了,不可能做出牽扯居伯揚的事情。
聞人雷不願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況且居伯揚看似輕浮,做事卻很有原則,不能只因他是相思門的人就……
“救人可以,製毒,不可能。”辛幼慈撂明態度。
聞人雷連聲應道,“那也好,也好……”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哼。”居伯揚輕笑一聲,不屑一顧,又蠢又天真,救人就是殺人,殺人就是救人。
真想看看她到時驚慌失措的模樣,一定有趣極了。
只是,她還有一事不明,若當真如此兇險,為什麼還要執意去闖密藏呢。
聞言,聞人雷面色一怔,良久不言,而後長嘆一聲,負在背後的手微顫,”這也許是門派唯一的機會了……”
門派窮、修煉資源不多,這並不能扼制住門派發展,真正要命的,是聞人雷定下的門規。
“入我青棣派門下弟子,不可作燒殺搶掠等邪惡之事,須得謹守溫良恭儉讓之德善,持正道心,刻苦修煉。”
辛幼慈後來才知道,這在她聽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在修仙世界,卻是多麼的白痴和令人恥笑。
一直以為,修仙世界就是有正道和邪魔,彼此對立,此消彼長。
但是她錯了,都是修仙,有修妖仙、有修魔仙、有修神仙。大家不同目的,同一個過程在走,資源總是有限的,哪有什麼仁義禮善可講,搶掠是輕的,燒殺都是常態。
修仙世界的殘酷,她到現在才明白。
其實,她早就應該意識到了,只是一直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