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她發出一道幽幽的嘆息,然後也向著醉天酒樓的方向而去。
對於張寧來說,這半個月的時間,無比的煎熬,也無比的痛苦,雖然也有過歡樂,但是卻短暫無比......
三個無比,三種感情,在她的心底交織在一起,她心裡有苦,卻從未傾訴,不是她不想,是因為在她認知裡的雲晟,並不是一個好的,可以傾訴的物件。
雲晟自己心裡也清楚,比起聽張寧對自己說什麼,不如看她會做些什麼,自己不能幫她從悲傷中解脫出來,能幫她的,只有她自己,而自己能夠做的,就是在她危難之際,出手相助,僅此而已。
黃昏之際,店小二拎著一壺梅子酒來到雲晟所坐的桌位,向他說道:
“怎麼?有心事?”
店小二隨手拿了個酒杯,為雲晟滿上後向他問到。
此刻的雲晟坐在椅子上,看著門外行色匆匆的路人們,神卻不知飄到了何處,故而並未回答店小二的話。
店小二見雲晟沒有反應,輕搖了搖頭,然後用餘光掃向樓上的張寧,他發現張寧正看著雲晟的背影,淡然一笑,從懷中取出了雲晟給自己的那個玉符,放到桌上後拍了拍雲晟的肩膀說道:
“你要實在無事,就去回房打坐去吧,等到酉時我直接去你房間找你,便不費你這張玉符了。”
店小二說完,拿起抹布,起身迎接剛入店的客人去了......
雲晟則收回目光個遊離天外的心神,他看向那張玉符,黯然想道:
“我這一坐,便是一個下午嗎......”
但卻不知道,張寧在二樓一站,同樣也站了一個下午。
兩人各有心事,卻誰都不願開口,一個是覺得說了與他也沒用,一個是覺得和誰說都沒用,所以便想永遠封於心中。
雲晟拿起玉符,將其收起,隨後起身,轉身之際,方見張寧立於二樓,心念微動,面無所動,然後緩緩上樓,回到房中。
張寧的目光隨著雲晟的身影而轉動,在目送著雲晟進入房間後,她的目光中湧出一縷幽怨。
她真的很疑惑,世界上怎麼會有云晟這樣的人,說冷血時比野獸還要冷血,但又會僅存那麼一絲理智,對於他而言,感情這兩個字,似乎就是多餘的......
至少對於張寧而言,張寧自問,有著一張世上難尋的面孔,追求自己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可在雲晟的眼裡,心裡......
為何會顯得一文不值?
雲晟推開窗戶,遙望著天空,他時常會把自己比作天空中的飛鳥。
他渴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凌於九霄之上,但是他也明白,以自己的資質,很難。
雲晟不再多想,施展了一個禁制,與外界隔絕後,開始盤膝打坐。
隨著一縷縷靈氣匯聚於身,雲晟的氣息開始發生轉變,自從與呂布一戰之後,他其實就感覺自己,隱有突破之勢,但是礙於自己的身邊有著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發生,便一直剋制著,如今好不容易落得個清閒,總算可以嘗試突破......
司隸,洛陽。
若從空中俯視洛陽,最能引人注目的不是位於最中心的皇城,而是位於東城的一心書院,一心書院佔據東城十之五六的面積,在一心書院的正中心處有著令天下文人墨士都極其神往的謫良榜,能登上謫良榜的人,無一不是有著經天緯地之才,他們就好比那落入凡間的仙人,無論出世還是入世都會有著無數人的追捧與尊奉,提起筆來,便是人間之美,拿起劍來,便是天下之最!正因有著一心書院與謫良榜的存在,洛陽城的文風,才會如此的昌盛,哪怕那些向武之人與粗蠻之人,仍舊佔據著絕大多數,依舊瞧不起儒生,但是在一心書院與天下學者的共同努力之下,這個局面,正在一點一點的發生改變,遲早有一日,書生也會被認可,書生的存在不再是國家的累贅,書生!不會再遭受人們的冷眼!沒有人會再說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
就看這一心書院對整座洛陽城的影響,便知道那句......
‘洛陽一紙貴千金,天下學子出洛陽’,絕不只是說說而已。
此時此刻,一心書院的院門之前,一身著錦服,頭束金冠,面容玉秀的男子負手而立,在他的身後是一眾帶刀護衛和一臺金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