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之下,陰影叢生。
外表多麼亮麗,與之相對的,內部就有多麼晦濁。
錦繡洛陽,即是如此。
各方勢力,暗流湧動,首當其衝,便是皇家,皇家勢力中的擎天巨柱便是當今皇帝,這是真正意義的至高無上,無人能與其比肩,僅憑一人之令,就可浮屍萬里,在皇帝之下的,便是當今太子與一干皇子,其實就拿權勢來說,太子與一干皇子是不如太后、皇后、得寵嬪妃和與皇帝有著血緣關係的宗室的,但是太子以及那些皇子手下的門客,卻是不能小覷的,也許你可以不怕太子與皇子本人,但是你不能不怕他們門下的食客,這些人裡,能人異士數不勝數,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覺間置敵人於死地?那真的太簡單了......甚至有個別皇子,手下門客的數量比起太子、乃至皇帝,都要多上一些......
皇家之下,便是外戚與宦官,外戚之首,便是大將軍何進,天下兵馬,盡握於何進之手,而何進本人,手下食客,明面三千,個個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手,這些人若是為將,可為破陣先鋒,摧鋒破敵,無往不利,然而卻心甘情願的趨附於何進的羽翼之下,支撐起何進的龐大勢力,也不知是為何......
說完何進,便是宦官,宦官閹黨,與外戚是對立勢力,雖然沒有何進那般強勢、龐大,但是背後卻有著當朝皇帝劉宏為其撐腰,畢竟這些宦官久居深宮,與皇帝的距離,卻是要比何進近了不少,因此在朝堂之上,何進明裡暗裡的,沒少受宦官的讒言之虧,這也促使何進極為痛恨這些閹人,但是礙於劉宏,又不能真的拿他們怎麼樣,兩方僅次於皇家的勢力,便就如此膠著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外戚與宦官對立,正是劉宏喜聞樂見,並且一手促成的,或者是說,宦官的勢力,其實就是劉宏有意培養,讓其掣肘何進勢力的,宦官也很是清楚自己今日的地位是源自於誰,所以對於皇帝的命令也是有著百分百的執行力,對於這些,何進其人卻是不知道的,因為他的姐姐,便是皇后,在他自己看來,自己與皇帝的距離,其實還要比那些閹人更近一步,殊不知劉宏,對他這位權勢滔天的外戚,早已有了戒備之心......
在外戚和宦官勢力之下的,便是一些士人勢力,這些士人雖無甚麼實權,但卻名譽冠天下,人際關係極為廣闊,上至朝堂重官,下至江湖俠客,皆與其交好,一個普通人若是能攀上士人的高枝,那就距離飛黃騰達,也就不遠了,而被士人所扶持過的人,大多都會感念其昔日的幫助,是以,他們便成為了士人那無邊無際的關係網中的一員,士人,其實可以看做是朝堂與民間的‘橋樑’,透過這條橋樑的人,便會為這條橋樑加固,以此迴圈,如不直接將這條橋樑毀滅,那麼這條橋樑永遠都不會坍塌。
再接下來,便是一些凡間勢力和江湖勢力,這些勢力,有的是富甲天下,手下食客無數,有的是善戰無雙,多為豪傑猛士,還有些便是以情報聞名,上曉天文,下通地理,東陽域內,皆有其鷹犬,各方勢力礙於情報之利,也不會主動招惹,除此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許多勢力,或有實力卻名聲不顯,或無心於明爭暗鬥,總而言之,無論多麼平靜的湖水之下,都有會暗流在悄然湧動。
雲晟收起星隕金,要呂布做到自己身旁。
呂布眉尾微微一挑,問道:
“搞不懂你,不要姑娘陪你坐,非要叫我。”
雖然呂布的語氣中有些嫌棄,但是他還是坐了過來。
雲晟手插著手,彎下腰身,看著萬花臺上正在檢驗最後花魁人選的紫蘿,慢悠悠地開言道:
“呂兄,你說......”
呂布見雲晟言語吐露的如此之慢,直接打斷道:
“你說話咋這麼扭捏了,能不能麻利點。”
雲晟白了呂布一眼,然後繼續說道:
“如果有人想將你囚禁在一座你無法打破的牢籠裡面,你會如此做?坐以待斃還是......”
呂布又將雲晟給打斷道:
“這話你別問我,因為根本不可能,不可能有人可以將我呂奉先囚禁在牢籠裡面。”
呂布話說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著雲晟灑脫一笑。
雲晟一捂面門,喃喃道:
“所以我才說是如果......”
呂布則站起身來,看著面有愁容的雲晟,說道:
“沒有如果,這世上沒有如果可言,不過真的有誰將我囚禁在牢籠的話?我會做的,永遠不可能是坐以待斃,哪怕是死,我也要將牢籠打破!一次不行的話,那就一百次,一百次還是不行的話,那便千次!我相信,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還有困獸猶鬥的決心!!那就一定能將這牢籠打破!就算最後,真的會死!我呂奉先也要化作飛鷹!面向蒼天而亡!才不枉這‘飛將軍’之名啊哈哈哈!”
正如呂布所說的,他現在正仰頭看天,放聲大笑,笑聲中有著三分灑脫,餘下七分,盡是悲涼,或許是雲晟聽來才覺得悲涼吧。
飛將軍終會向著蒼天而亡,飛將軍永遠都不缺少困獸猶鬥的決心,飛將軍最不懼怕的就是死亡,可他雲晟呢?
雲晟同樣不會坐以待斃,生而持劍!當斬盡世間虛妄!手中之劍!便是決死之心!宿命要將他囚禁在名為洛陽的牢籠,他早晚會以手中利劍將牢籠斬出一個缺口!救贖之道!就在自己的心中,前提是看你有沒有這個拼死一戰的決心!雲晟不會畏懼洛陽的任何一個勢力,哪怕他們彈指間就可令自己神魂俱滅!依舊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