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平凡柔弱的一面,不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平頭百姓都有自己最平凡最脆弱的一面。
人生來本質上都是沒有什麼分別的,純潔而乾淨,縱使你殺人無數,你只不過是深陷囫圇,而你的心依然純潔如初。
唐纖纖的一生是苦難而曲折的,身在黑暗,心在光明就是她最真實的寫照,她從來都是一個人躲在暗處默默舔傷,世人只知道她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而不曾看到她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生活從來都不會給人選擇的權利,為了活下去,我們什麼都可以做,這就是底層人士最大的悲哀。
垂柳酒肆只是一處簡單的窩棚,桌椅陳設雖然破舊,但是很乾淨,沒有難聞的惡臭,反而隱隱透著稻草的清香。
酒只有燒刀子,菜只有家常菜,飯也只有白米飯和小麥面,酒是自家釀的,菜是自己種的,米麵也是自己產的,房子更是自己蓋的,就連桌椅板凳都是自己一刀一斧開鑿的,這就構成了一間簡陋的垂柳酒肆。
夏日的夜晚,天空繁星點點閃爍著微光,四周聽取那蛙聲一片,酒肆裡只有那零星的三兩熟客,唐纖纖輕車熟路,顯然已經是這裡常客。
毒王世家的聖女,就連請人吃飯都是來如此簡陋的垂柳酒肆,即是情理之中,又超脫情理之外,其實唐纖纖從來都沒有變過,她一直都是那個善良單純的小阿芊。
她沒有享用那奢華的錦衣玉食,也沒有丫鬟隨從侍立左右,她從來都是這樣,每次殺完人,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只要還能爬起來,她都會來這裡喝上幾大碗烈酒,吃上幾口家常小菜。
“漁伯,今兒有啥好吃的都給我端上來,酒今天給我多來點兒。”
“喲!是小阿芊吶,今兒還是頭一回帶朋友過來,早上剛從河裡摸上來幾條新鮮的大鯉魚,要不給你弄個糖醋的,阿狗還抓了不少螃蟹,要不也給你紅燒上。”
“好啊!漁伯好吃的都給我多弄點,小阿芊今兒有錢,那酒記得多上點兒。”
“放心,酒管夠。”
此時的唐纖纖哪有半分聖女高傲孤冷,分明就是一個充滿煙火氣的小姑娘,不時因為牽動傷勢而輕輕咳嗽。
漁伯兩鬢斑白,滿臉憨笑,渾身上下滿是補丁,但是很乾淨,他端上來了精緻的家常小菜,更帶來了醇厚的燒刀子。
老實憨厚的漁伯勾起了寒風雪深深的回憶,他的父親寒三何嘗不是一樣的樸實憨厚,他笑得比漁伯更加純厚,可是他永遠也笑不了了。
陳年的燒刀子渾厚刺鼻,寒風雪仰頭猛灌一口,忍不讚嘆。
“好烈的酒,真是不錯。”
“嘿嘿,自家釀的酒,還是有些勁兒的,客官喜歡就好,老漢我平常也喜歡整上兩口,暖暖身子。”
漁伯的笑容更加憨厚,對於有人認可自己釀的酒,他是無比的開心,在寒風雪的印象中父親也愛喝那麼兩口,兩道身影漸漸重疊,寒風雪忍不住雙眼微閉,什麼都不再去想,專心對付桌上的燒刀子。
唐纖纖喝的更快,烈酒燒刀子就著家常小菜能讓能她平靜下來,忘記身體上的疼痛,更能忘記生活的麻木。
“真是想不到,你身為毒王世家的聖女,也會在這樣的路邊攤喝酒,真是想不到。”
唐纖纖滿臉陶醉,顯然早已適應了這樣的人間煙火氣,他實在想不通,既是是毒王世家的聖女,又是女孩,本該是兩個世界,然而奇蹟般的重合。
“誰說毒王世家的聖女,就應該是錦衣玉食,不食人間煙火,我們都只能看到事物表面的風光,而從來看不透他背後是多麼的骯髒。”
“或許我可以會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要從皇曆八年的春天說起,那一年春荒時節,青柳郡千里餓殍,人命猶如草賤,正所謂是世風日下,人不如狗,青柳河畔的金柳無時無刻不在搖曳著它別樣的風姿。
小女孩已經六天六夜沒有吃東西,青柳河的河水儼然不能餵飽她飢餓的身體,她的身邊是餓死的雙親,她不願意就這樣拋下他們,他們寧願生生餓死,也要把最後一口吃的留給自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她可能已經做不到了,渾身上下再沒有半點力氣,就連讓他們入土為安都做不到。
那一年,也是那座小木橋來了一個青衣漢子,帶著一可愛的小女孩,她也只有八歲,和自己一樣的天真可愛,純潔無暇。
小女孩就這樣痴痴的望著他們,或許他們能讓自己活下來。
“想活命就跟我來吧!”
她彷彿聽帶了天籟之音,更聽到了生的希望,幾次掙扎都摔到了,或許是對於生的渴望吧,她終於成功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