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丈的槍影,攜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從高天而下直刺鐵歸元。
看著從天而降的犀利槍影,鐵歸元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他知道自己擋不住,全身罡氣大作。
槍影崩碎了罡氣護罩,就連他手中的大刀都化成了無數碎片,鐵歸元被狠狠刺倒在地,槍影穿心而過,寒風雪單腳點地。
“啊!”
鐵歸元用盡最後的力氣,彈地而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終於自由了,他解脫了,解開了身上的枷鎖。
“殺了他們!”
對著他身後的將士們發出了平生最後一道命令,再一次倒在了漫天塵土裡,他的生命走向了終點,他腦海裡閃過一道傾城絕色的身影,嘴角的鮮血直接噴湧,只有出的氣,再也沒有進的氣兒。
生死到頭不過一柸黃土,剛剛交戰而起的漫天塵土就已經將鐵歸元掩埋。
寒風雪長槍杵地,臉色慘白,這一場惡戰,他終於勝了。
“對不起,我別無選擇,生死有命,各不相途,一路走好”
主帥已死,他冷冷掃過整裝待發的八百精兵,試圖讓他們停下前進的步伐,這一切不過是痴心妄想。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這就是他們的責任,他們神色木然,不為所動,儼然一個個冰冷無情的殺戮機器。
“殺!衝鋒!”
大地都在顫動,八百人一起開始奔跑,喊殺聲響徹雲霄,他們前赴後繼地朝寒風雪衝殺而來。
他們要用行動來捍衛自己的尊嚴,無仇也無怨,可他們是軍人,別無選擇。
寒風雪手中的長槍向前遞出,硬生生穿透三個士兵的胸膛,長槍掛著他們的屍體,直接咂向衝鋒的人群,又有個幾個士兵瞬間倒地。
他們身邊的戰友置若枉聞,繼續衝殺,跌倒計程車兵,只要還能爬起來,依然會衝上來,這就是戰陣廝殺。
生死對於他們來說,一切都不重要了,敵人不死,他們就一直衝鋒下去,直到戰盡最後一滴血。
這就是軍隊和江湖人最大的區別,令行禁止,悍不畏死。
殘陽如血,日盡黃昏,五丈原上塵土飛揚,平整的大地已經千瘡百孔,斷刀碎甲,殘肢斷臂,到處都是,鮮血染紅了大地。
他們依舊在衝殺,一刻都沒停歇,寒風雪體內的真氣俞漸枯竭,他的身上也平添了道道傷疤。
好累,好累,寒風雪身心俱疲,他緊繃的神經一刻也不敢放鬆,他彷彿又回到了小孤村,後山上掛滿了樹樁,同樣是體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木樁不足以致命,而士兵手中的長刀卻是鋒利無比。
夜幕降臨,他們將寒風雪團團圍住,寒風雪的腳下已經是屍山血海,唯一讓寒風雪慶幸的是,他們沒有趁人之危,只向自己發動進攻,沒有一個人去攻擊青氏兄妹所在的馬車。
先殺你,再殺他們,就一定要先殺你,寒風雪知道自己和這幫士兵,只有一方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這個人一定會是自己,自己就是砍柴的樵夫,而這些士兵就是山間的林木,雖然很多,但只要肯下功夫,就一定能砍完。
八百人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就算是站著讓你殺,都得殺上半天,更何況是全副武裝的軍人。
前赴後繼,沙場裹屍,或許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他們的結局,寒風雪知道,他們這是要生生耗死自己。
蟻多咬死象,他只有一個人,他的身體會疲憊,他的真氣會枯竭。
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他的眼前依然是黑壓壓的一片,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他太累了。
鋒利的長槍將兩個大漢穿甲而過,他們的雙手死死抓住長槍,寒風雪一下竟然沒有抽回長槍。
這樣的事情從一開始就在不斷上演,他們太拼了,一點點不斷消耗自己的體力。
就是這一剎的停滯,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自己的手臂上傳來,寒風雪瞬間清醒過來。
長槍一卷,連同槍桿上掛著的兩具屍體,直接帶出一道槍芒,將身前的敵人轟飛出去。
寒風雪定了定神,他抬頭望了望天空,月上中天,昏黃的月光中帶了幾分猩紅,不知不覺間子時已過,四下的屍體差不多一大半了。
青洪和青蔓已經看得麻木了,前衝,倒下,鮮血噴濺,他們又是誰的兒子,誰的父母,明知必死還是一往無前。
青蔓很是不解,主將已死,他們為何不潰逃,她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壓抑而哀傷,她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該幹些什麼,她只是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