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帝正在批改奏摺,他目光沉靜,安安靜靜地批改著一份份奏摺,殿內悄無聲息。
他喜靜,小黃門都保持安靜,沒有一點響動。
突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很慌亂。
在提筆時,甚至打翻了硯臺,筆落在地上,滿地狼藉。
裴懷悲呆呆看著。
“皇上……”小黃門小心翼翼上前,收拾。
他問:“今日是何日?”
小黃門聲音越發輕了:“七月三十。”
嘩啦啦……
奏摺等東西落了一地。
裴懷悲顧不得滿地狼藉,直接抬腳越過,他腳步匆匆出去,後面跟了無數的人。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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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懷悲不停,衝上永明路,往交州方向去。
快馬加鞭,轉眼疾馳過了八十里路。
身後,浩浩蕩蕩的侍衛們不敢攔,只敢墜在身後,一路驚呼。
八十里,徹底出了京城。
湯先生追上來,急切道:“皇上,快停下,太傅今日出海,此去交州,已經追趕不上。”
前方,快馬又疾馳了幾里。
而後,驟然間勒馬,馬兒抬起前蹄,長吁一聲。
“阿昭——”他一聲悲鳴,吐出一口鮮血,從馬上跌落下來。
“皇上!”
侍衛們飛撲上去。
裴懷悲望著前方,直道看不見盡頭,他已滿臉淚水。
追出八十里,不夠,他只想追著容昭而去。
可勒住韁繩,是屬於熙和帝的理智與肩上責任。
他吐出鬱結之血後,暈厥過去。
“皇上!”湯先生驚呼。
交州。
龐大的船隊正在揚帆,五萬水師,以及相配的物資、官員、糧食、貴重商品、銀兩,等等,應有盡有。
鋪天蓋地幾乎看不到盡頭的大船,以及密密麻麻船上之人。
容昭站在船頭,眺望北方。
身後,是一身水軍裝的晉海大將軍裴關山以及穿著漁夫裝的裴承訣,一左一右,同她一起看向京城方向。
裴關山問:“阿昭,你還會回來嗎?”
容昭毫不遲疑:“會。”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向大海方向。